過了會功夫,鄭嬤嬤滿頭大汗從裡頭小跑出來:“姑娘,你隨老奴進來。”
沈青稚下了馬車,對著鄭嬤嬤鄭重感謝道:“今日辛苦嬤嬤。”
“不敢、不敢。”鄭嬤嬤連忙擺手,一路上恭敬的帶著沈青稚去了賀慍的院子。</屬於賀慍獨有的小院,一如既往的清冷。
鬆林翠竹,沈青稚腳步緩緩行到賀慍書房前,她抬手推開那道緊閉的房門,一陣墨香撲鼻而來。
屋內隻點了盞暖黃的青紗明燈,燈下擺了張紫藤書案,賀慍便靜靜坐於書案前,眸色平靜盯著站在書房外頭的沈青稚。
“進來。”賀慍開口。
沈青稚往裡頭誇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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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不遠處清雅蘊藉的男人,他一如當年,渾身透著股子清冷疏離,修長有力的手指優雅的搭在書案上,一下一下輕輕瞧著。
此刻他幽深的眸色,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坐。”賀慍指了指那紫藤書案前放著的蒲團。
沈青稚斂了眼中漸濃的情緒,垂下眼眸,小心跪坐在賀慍身前。
賀慍瞧著眼前已是幾日未見的姑娘,他壓著心中瘋狂的念想,親手給她斟了茶水,眼中神色淡漠:“稚兒怎麼又想起來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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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稚抿唇,半晌才道:“我聽哥哥說,他年後要與大人一同前往邊陲,我想求大人多護著我家哥哥些。”
賀慍伸手在書案上敲了敲,那木頭清脆的響聲,好似敲在了沈青稚的心頭。
沈青稚這話,男人的神色,似下一秒便能譏諷嗤笑出聲。
但賀慍也隻是眸光淡淡,更顯一種幾乎刻在了他骨血深處的威嚴。
許久,他抬眸緊緊盯著沈青稚道:“理由。”
賀慍聲音繼續冷厲道:“姑娘如今與我間,如今非親非故。”
“初次救你兄長是因姑娘所求,再次救姑娘嫡姐,是因你我之前的情分。但半月前姑娘割袍斷義,我便如姑娘所說,你我之間再無情分。”
“如今姑娘開口所求,總要給我個理由才是。”
沈青稚縮在袖中的手一揪,她死死的咬著唇瓣,雙眸神色憋的通紅,更是前所未有的委屈。
賀慍此刻卻是稍稍向後靠了靠身子,他隨手從一旁的書架上,抽了本佛經,便閒適的翻了起來,聲音疏離道:“如今夜深,姑娘與我孤男寡女,姑娘若是想不到便想回吧。”
這一刻,沈青稚心中如打翻了極苦的黃連湯,心口苦到喘息都格外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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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這一刻卻死死咬牙忍著,撐著身前的青藤書案緩緩起身,而後向後退了
三步,對著賀慍的方向突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行了個晚輩禮:“這便當是青稚最後一次懇求先生。”
賀慍手中握著的那一卷佛經,在沈青稚跪下瞬間,悄然被他握得稀碎,隻見此刻他神色略略發狠,頜骨繃得死緊,神色又怒又氣狠狠盯著跪在地上的姑娘。
賀慍譏諷冷笑:“哪怕是過了十年,果然青稚還是當年那個小青稚,你寧願這般求我,也不願說說上一句軟話,我的一句憐惜,在你眼中就那般一文不值?”
沈青稚死死的抿著唇,雙眸忍得通紅,卻並不反駁。
“那行!”賀慍起身,緩步走到沈青稚身前,他緩緩的蹲下身去。
男人深處冷白細長的指尖,不見留情的掐著姑娘家嬌嫩的下巴,強迫沈青稚抬眸對上他,冷厲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眸光。
此刻賀慍聲音緩緩道:“青稚既然還是一如既往把我當做長輩,那我便好好的做一件,身為長輩該做的事。”
沈青稚眸光一顫,連對上賀慍那雙黑瞳的勇氣都沒了。
就在這一刻,賀慍突然俯身,對著她粉白的耳垂輕輕吹了口氣,聲音沙啞得如夾了粗糲的冰碎:“我青稚定了門好親事,等我凱旋,青稚便乖乖嫁了如何?”
沈青稚簡直不敢相信,她猛然睜大鳳眸,淚水簌簌地落下,聲音嘶啞質問:“為何?你為何要這般?”
為何?
他若不在上京,又誰能理所當然護著她?總要有人替他先護著才是。
賀慍深深閉眼,咽下因著隱忍咬破舌尖,溢得滿口都是鮮血,聲音冷厲無情:“你若舍得兄長,你也可拒了這一番好意。”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鹿鹿:“要不你凱旋那日,就青稚成婚慶祝,賀大人覺得如何?”
賀慍:“作者給我死!”
青稚:“賀慍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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