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
二姑娘□□月被老夫人徐氏叫到她的小佛堂。
佛堂裡不一會兒便傳出嚶聲低泣,祖孫二人在裡頭也不知談了什麼體己話,直至外頭天色都蒙蒙亮了,這位庶出的二姑娘才白著臉,被外頭候著的丫鬟婆子給攙扶回去的。
□□月一出老夫人的小佛堂,二夫人周氏那裡,第一時間便得了消息。
據打探消息的心腹那得來的消息,她那庶二女是白著臉被下人扶著回去的,老夫人屋裡也隱約傳來灌湯藥的聲音。
雖說這事八成是成了,但周氏依舊不放心,她又悄悄派人偷偷從那藥罐裡帶了點藥渣出來,找了懂藥理的婆子驗了,確定是絕子藥,
周氏心底那提著一晚上的氣,也算是順利落回肚子裡。
二房院裡,周氏鬆了這口氣,夜裡也算是舒舒心心睡了一夜。
但在這侯府裡的夜,也不是誰都能睡得像周氏那般安穩的。
周氏叫人投藥渣的事,不過是片刻功夫就傳到了老夫人徐氏哪裡.
得了消息,徐氏不過是一聲冷笑,暗暗唾罵,“眼皮子淺的東西,也不瞧瞧她把四姐兒教成什麼蠢養,還想絕了二姑娘的子嗣。庶長孫瞧不上嫡出的四姑娘,瞧上了庶出的二姑娘,這不都是他們二房的姑娘麼,日後若是四姑娘不爭氣,至少還可以留著二姑娘開枝散葉。”
“你去。”老夫人徐氏靠在軟榻上,隨手指了一旁的婆子吩咐:“你再去與二姑娘說聲,讓她凡事莫憂,隻要日後在長公主府得了臉,還怕老婆子我不給她撐腰麼。”
二房庶出的二姑娘□□月,夜裡在老夫人徐氏小佛堂裡跪了前半夜,後半夜才被丫鬟婆子扶著回了自己的院落。
她白著一張臉,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珠子,此刻裡頭如淬了毒般,陰鬱得嚇人,屋裡丫鬟婆子戰戰兢兢跪了一地,卻是連大聲喘氣的膽子都沒有。
“姑娘。”這時候外頭小心翼翼探出一個滿臉討好笑意的婆子。
□□月瞧了那婆子一眼,立馬臉上就換了另一副神情,嬌柔無辜往身後的墊子一歪,軟著聲音問:“孫媽媽怎麼來了,可是祖母還另有吩咐?”
孫媽媽略帶深意的瞧了屋內伺候的下人一眼。
□□月立刻會意:“都跪著作何,我不過是身子不妥帖,你們何必這般緊張,下去吧。”
“孫媽媽,你說吧,祖母是有和吩咐。”
孫媽媽掩了屋內的門,這才小心翼翼湊到□□月耳邊道:“老夫人讓奴婢與姑娘你說聲,二夫人那處,自有老夫人兜著,姑娘如今隻要多得了長孫的寵愛,您若是比四姑娘早誕下長子,您日後還怕被二房欺負了去不成。”
□□月心中一陣冷笑,麵上卻柔弱道:“祖母說的話,我自會謹記,日後在大長公主府內,還需要祖母在外頭多多照拂。”
……
昨日丹陽大長公主府上庶長孫成親,借著醉酒之事鬨了足足一夜,第二日一早。
那位被人捶昏了的庶長孫酒還沒醒呢,便被丹陽大長公主仍然,兜頭潑了冷水,給活生生澆醒了。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賀筠擰著眉,渾身濕透,正沒了往日風度的破口大罵。
不想剛抬頭,便見著了站在人群中最前頭的丹陽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