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呢?”景燕宇問道,順便打量謝珃此刻狀態,穿著昨日擠得皺巴巴的襯衫,下巴有須也沒刮,猩目含血,臉色慘白,一看就是欠女人收拾的模樣!
得,他將手中的訴訟資料袋扔過去,“法院寄過來的離婚訴訟材料,原本開庭前有個雙方調解環節,但小師妹單方麵拒絕了,所以法院就定一個月後直接開庭審理。”
謝珃將資料袋塞到沙發底,閉眼道:“……當我沒收到。”
景燕宇沒料到堂堂謝家太子竟也有“鴕鳥鑽土”的幼稚行為,嗤道:“你可以不睬法院傳票,但他們會再派專員送達。如果你還拒簽,法院就依法采用留置送達再缺席判決,結果可能比你直接出庭來得更不利!”
謝珃不情願睜眼,攥著資料袋的指掌,青筋亂蹦。
他道:“……那我怎麼做才是最優解?”
景燕宇挑眉:“你不想離婚?”
謝珃驀然失聲大吼:“我好端端地為什麼要離婚?”
景燕宇道:“那你到底是做了什麼事,逼得她終於忍無可忍地提出離婚?”
薑眠和謝珃的朋友圈有一半交集,景燕宇和莫閆菲就在其中。
工作中,謝珃是景燕宇的上級。
生活中,景燕宇則是薑眠大了兩屆的師哥。因為薑眠是雙學位出身,第一專業是金融管理係,第二專業則是法律係,所以薑眠有次攜帶家眷出席法律係的校友會,身為家眷的謝珃還得跟著薑眠乖乖喊他一聲“大師兄”!
謝珃撚熄菸,有些狼狽畏縮地道:“……我推倒她,還失手把孩子摔破頭皮出血了。”
景燕宇劈頭就罵:“你瘋了?居然對自己老婆兒子動手?!”
謝珃自知有愧:“我知道,哪怕我那晚醉糊塗了……我也難辭其咎。”
景燕宇哼了口氣,道:“那她倆現在情況怎樣了?”
“當時就送到醫院,醫生說沒什麼事,就是孩子保險起見還需要住院觀察兩三天。我後來再去醫院探病,她就帶著兒子躲我……電話短信也不回複……”
謝珃抓著頭發,煩躁道:“我原本想著她們今天出院就能好好談談,要什麼我都答應!可她昨天就帶著兒子悄悄提前出院,昨早還趁我出門上班,直接回家收拾東西搬走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她們,電話從昨晚打到現在也沒人接。”
景燕宇疑道:“你確定你們離婚就隻是因為這一件事嗎?”
謝珃已努力回想醉酒時的細節,除此之外,其它與平時無異。他也隻能排查到這點了!
景燕宇又道:“你從昨晚打她手機打到現在?”
謝珃語氣不善道:“不隻是昨晚到現在,每天都七八通,全都是‘播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她哪來這麼多電話?”
景燕宇歎了口氣,這人是真被“離婚”給驚得降智了嗎?他不得不提醒謝珃一個很傷人的原因:“你手機號碼是不是被小師妹拉黑了?”
謝珃散亂著黑發,雙眼茫然地瞅住他,像迷路的小男孩那番:“???”
待反應過後,他衝冠眥裂:“景燕宇,把你手機給我!!!!”
“不行!”景燕宇果斷拒絕:“你自己挖坑彆把我拖下水,否則小師妹以後不認我了怎麼辦?”
謝珃隻能再出威脅:“那你就可以不認我這個老板?”
景燕宇犀利回道:“行。給你打!但接通之後,小師妹一聽到你聲音就直接掛斷,你什麼都做不了,就連我以後想幫你說點什麼也沒機會!”
謝珃被懟得啞口無言。他抹了把臉,總算明白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隻是薑眠單方麵提出離婚,他不能自亂陣腳!法院跟社會人情都是“勸合不勸離”,隻要他不想離,無論薑眠做什麼也休想離!
謝珃問道:“燕宇,她那邊請了兩個離婚律師,一個叫董雪帥,一個叫董鱈。你認識嗎?”
景燕宇回道:“據我了解,這兩位是專門負責處理離婚案件的律師,經驗豐富,勝率很高。”
謝珃遂道:“我昨天讓他們推單卻被拒了。你幫我解決,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們想接也接不了我跟薑眠的離婚案!”
景燕宇皺眉,喜憂參半,喜的是謝珃總算回智,憂的是他企圖用商場慣用的那一股所向披靡的狠勁跟不折手段來對待他與薑眠的婚姻問題。
景燕宇勸道:“就算他們推了,小師妹可以再找其他離婚律師,這連標都治不了。”
謝珃抬頭看著他:“那你說怎麼做?”
本,在薑眠身上。
她是這宗離婚案的起訴方。
如果真按照謝珃所說,他們離婚的導-火-索是因為一場醉酒無心的傷害,那景燕宇確實如謝珃揣測那般,秉著“勸合不勸離”的人情態度,真心建議道:“一個月後開庭,如果你不想離婚,隻有兩種方式可走。一種是讓小師妹自己撤訴,最好是用這種和平解決的方式。
否則走到第二種方式——法院開庭,那時候不管法院結果是判和還是判離,過程都是需要大家不擇手段地經曆錢財算計、人情冷暖、翻臉成仇去傷害對方來達到各自目的!
芥蒂一旦種在心中,不會消除,隻會等待下一場愈烈的爆發。”
謝珃咬牙暗語:“……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