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雪帥道:“母女關係是血緣關係,無法斷絕,法律也不允許斷絕。但人情操作尚有餘地……”
薑眠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心中已有章法,“我表哥陸楠現躲在長輩那邊,我母親也在。十親九故,警察破門而入有難度。董律師,你看看誰方便陪我走一趟?保險起見,我會自備保鏢。”
簇擁在董雪帥四周的董鱈跟實習律師們,紛紛怒指自己,無聲呐喊:這回輪也該輪到我去!
豈料董雪帥慢條斯理地端正領帶,悠悠道:“那請把地址發來,我剛巧閒了,可以陪你走走。”
“……”
眾人瞅著他麵前堆積如小山的文件,呲牙咧嘴:丫的,你在睜眼說瞎話!
董雪帥毫無羞恥之心,禮貌掛斷電話後,迅速起身在各種拖拉拽扯中逃出律師事務所。
笑話!
各個都想沾薑富婆的歐皇之氣,順便磕瓜看熱鬨,難道他就不想嗎?
他身為老板又怎麼了?老板就能免俗啦?
薑眠轉眼又給莫閆菲打去電話:“我這邊臨時需要雇傭保鏢,你有推薦的嗎?”
莫閆菲是有名的活動策劃師,在安保方麵頗有門路。她詫異道:“姐妹,你要闖龍潭虎穴呀?”
薑眠優雅地翻個白眼:“我那表哥就躲在我外婆家,現在連我媽都在那保駕護航。三姑六婆齊聚,警察又剛巧要抓人,於情於理我都得過去看看。”
莫閆菲皺眉:“……那這比鴻門宴還慘呀,倉促雇傭的保鏢不一定能靠譜。”
薑眠道:“質量不行就湊數量吧。”
“這可不行,事關姐妹安危——”
莫閆菲烙下狠話,“給我半小時,我死都要給你湊足王炸。”
薑眠未雨綢繆,電話搬動兩撥救兵後,方才驅車前往郊區鄉鎮。
約定的時間,在鄉鎮出入口的牌坊前,單槍匹馬趕來的董雪帥和開著黑色麵包車的莫閆菲陸續抵達。隻見莫閆菲瀟灑拉開車廂門,召出八個魁梧大漢穿著險些被肌肉擠爆的西裝霍霍下車。
薑眠跟董雪帥都是有娃的人,瞬間瞠目:熊大、熊二?
莫閆菲得意揚眉:“怎麼樣?都是我軟磨硬泡從散打館借來的教練學員,他們可是真槍實戰練出來的,絕不是跆拳道那種花花架子能媲美!”說完,讓各位老師自由發揮,於是諸位熊先生就揮胳膊亮肘子,三百六十度展示自己健美身軀。
薑眠斜去一眼,表示服了。姐妹呀,這豈止是王炸,根本就是地雷!
***
一群人氣勢洶洶走進鄉鎮裡。
早上警車剛鳴笛而入,已引得許多人矚目,如今又來一群更不好惹的人,自然讓更多人蜂擁而來地圍在陸家老宅看熱鬨。
鄉下人愛麵子,可陸家人一個接一個入獄,這麵子早掛不住了。
薑眠外公已壽終正寢,外婆與大舅一家住在朝南偏東的四點金中,建築格局跟北京的四合院有點像。這種房子的外圍全是圍牆,除了大門跟天井,四個正房對外不開窗,所以裡麵的人將門鎖死,外麵的人除非毀了整道門,否則當真進不去。
八個警察回頭見一堆“混道”的直麵而來,正要警惕防禦時,再瞧見夾雜其中的兩位女士,尤其是眼熟的薑眠,頓時如釋重負。
薑眠遠遠就朝他們頷首行一禮,以示尊敬。
——這一動作,無疑讓大清早就被陸家人各種不配合給攪得煩躁的警察們,神色緩了許多。
薑眠走在眾人前方中央,身形最是纖瘦,但高視闊步,氣場硬生生從中拔出兩米八。
帶隊的嚴警官向她簡單描述陸楠拒捕且還讓陸家人打掩護的情況。
薑眠認真聆聽,眼神飛速逡巡各處看熱鬨的表親跟鄰裡人。待她跟警察溝通完,腳步稍稍往陸家老宅跨近幾步,頓時有人壯膽圍上來,不待薑眠問候,他們就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各種詢問,各種指責,吵得薑眠頭都疼。
長輩發難,薑眠秉著“尊老愛幼”乖乖聽著,但是同輩者——仗著說話不腰疼,越說越過分,她不禁挑眉,抬手先請長輩收聲,然後眼神不善地睨去。
幾個穿著邋遢、流裡流氣的年輕人,其中還有一個小表弟陸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