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氣有禮:“歡表弟,你們一口一個百萬千萬不是事,口氣真大。請問在哪高就呀?”
這些人頓時有的麵露訕訕,有的藏掖其詞,但也有的扯高氣揚說自己是自由職業者在追求詩跟遠方,所以一言蔽之——
“你們都是無業遊民?在家啃老?”
薑眠直言不諱。
哪怕他們再如何辯駁爭論,都逃不掉他們目前就是連百千來塊都要伸手向人討的蛀蟲本質!
“以前是‘養兒防老’、‘女兒就是賠錢貨’、‘讀書無用論’,如今是‘錢都不算事’。果然是遠離了你們,我就很久沒再聽到這種熟悉的語錄了。既然你們都覺得百千萬不是事,那好——”
薑眠攤手,聳肩道:“大舅卓桃表妹他們偷挪四膳堂三千七百六十四萬公款,你們如此善良闊綽,乾脆掏錢幫他們補上如何?挪用公款屬於違法行為,若能及時還清可算彌補過錯,法院會適當減刑,否則數額巨大且不退還,他們都得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表弟,你為親情表現的時候到了。”
三千七百六十四萬,這幾人當即被嚇蒙了。
陸歡氣短,期期艾艾:“反正你離婚分了不少錢,他們拿你點錢算什麼事?難道錢比人還重要?”
薑眠不禁嗤笑。
若論辭令氣勢,她妥妥秒殺這群沒見過世麵的人。
她挑眉道:“那你們也是左鄰右戚,怎麼就不能是你們掏錢幫他們補上公款呢?”
陸歡等人嗷嗷叫嚷:“我們這不是沒錢嗎?如果有錢肯定幫他們補上,哪像你要錢不要命?”
“我就鑽進錢眼裡,要錢不要人。怎樣?奈我何!”薑眠回得果斷,眼神咄咄逼人,“再說了你們也不像沒錢的樣子呀。雖然穿著搭配很土,但衣服件件單價不菲,你們可以再往家裡人伸手要呀。三舅,小姨——”
她瞄向人群裡的親戚,揚聲道:“表弟他們想幫舅舅表妹他們補上虧空的公款,幫他們減刑,但公款四舍五入要補三千八百萬,表弟他們暫時拿不出,不如你們幫忙掏?賣賣車、賣賣房,應該可以補點窟窿,讓大舅卓桃他們少坐一兩年的獄。”
原本也想勸薑眠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老人,一聽說要讓自己掏錢填債,瞬間炸毛了。
當即跑上來,揪著自家小兔崽子罵道:“我呸!他們幾個偷挪的錢也沒花半毛在我們身上,你憑什麼誇海口幫他們還債?你是得了失心瘋嗎?襠裡那點錢還不是從我手裡哭鬨地討要,畢業幾年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著,就敢學人裝蒜說錢不是事?既然不是事,那倒是給我變點錢出來花呀!”
長輩們罵咧咧地,直接將年輕氣盛的人拎回家教育,省得莫名其妙惹禍上身。
薑眠揮手目送:“三舅、三舅媽、小姨、小姨丈,你們慢走。”
——看吧,都想慷他人之慨來講道德、講饒恕,可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就比誰都激動抗拒。
她扭頭看著剩餘人,微笑:“你們還有什麼問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使勁搖頭。笑話,他們算看出來了,薑眠可不是肯吃悶虧的主,跟她那個“好做人情”的媽截然相反。事不關己則高高掛起,誰要沒事找事徒惹一身騷?!
薑眠見眾人識相沉默,笑了笑。雖然笑靨如花,但不掩其已漸變成一朵食人花。
裡麵的人聽見薑眠聲音,頓時驚喜大喊:“是薑眠來了!”
“眠眠你趕緊讓這群警察撤走,他們居然想要抓你表哥去坐牢呀。”
“奶奶,就是薑眠報警抓走大舅跟卓桃他們,她現在還想報警抓我?!”
……
門後各種聲音嘈雜且夾雜辱罵。
薑眠聽了一耳,辨出裡麵包括陸楠在內至少有六人,薑母跟外婆也在其中。
畢竟外婆年事已大,她安撫道:“外婆,你先平靜情緒,彆太緊張。警方要帶表哥回局調查,這種調查、偵查性質的拘留不會超過24小時,無事則解除拘留,刑事則聽候判決。他們奉公執法不會傷民,可你們又是關門、又是拒絕溝通,直接把問題嚴重升級,都快搞成‘拒捕’跟‘窩藏包庇’了!”
裡麵的人靜了下,顯然是被嚇住。
但陸楠馬上嗷嗷叫嚷:“你們彆聽她的話!薑眠這賤人都讓警察把大伯跟卓桃抓走了,她六親不認,心肝全是黑的!”
薑眠頓時厲叱,一字一句:“陸楠!大舅、陸卓桃他們知法犯法是人儘皆知的事,他們被警察逮捕是活該!至於你……你敢說你沒犯法?”
未等門內的陸楠思索著如何解答,薑眠又道:“你敢用‘斷子絕孫’來發誓你沒犯罪?沒非法謀取他人錢財?如果都沒有,那你害怕什麼?你又躲避什麼?警方難不成會無緣無故栽贓陷害你?你算哪根蔥,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章?還有,你現在刻意混淆視聽,利用長輩幫你拒捕,你是想讓她們年老失德犯上一個‘窩藏包庇’罪嗎?你可當真‘有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