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更)(1 / 2)

沉默。

仿佛在靜待爆發。

阮父輕咳,正襟危坐,雙目炯炯地望向謝珃,嚴肅道:“謝珃,你覺得我們兩家關係如何?”

謝珃麵色平靜地回道:“謝家阮家相識多年,聯手締造不少商業佳績,可謂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阮父道:“撇除掉這些生意場的官方東西,你覺得我們家人對你如何?”

謝珃客氣道:“阮伯父阮伯母跟我父母私教篤厚,對我不錯,就像把我當成兒子看待。”

阮父點頭,但仍嫌不滿:“還有呢?你覺得我家知秋對你如何?”

嗬嗬,謝珃懶得看阮父身旁那個忐忑期待的女人,神情不變:“挺好。”

阮父皺眉,意識到謝珃在繞圈:“怎麼個好法?”

謝珃內心嗤笑,這是小的不行,換老得上?他似笑非笑:“就像我把她當妹妹那樣的好。”

阮知秋按捺不住想說她可沒有將謝珃當做哥哥,可阮父到底有耐心,悄悄按住她且徐徐試探道:“那就好。反正你們又不是真的兄妹,喊聲乾哥哥乾妹妹也挺好的。”

——言外之意,跟乾爹乾媽是同等屬性。

謝珃:“……”

哪怕是看在謝父謝母份上,他似乎也不想再禮待了。

阮父笑嗬嗬道:“謝珃呀,你離婚後,日後可有什麼打算?我們兩老向來欣賞你,要不然有那麼多商業夥伴,也不會獨獨最青睞謝家這邊!”

謝珃嘴角含笑卻隻翹一邊,略帶譏誚:“我們謝家在智能家具方麵雖然技術並非拔尖,但綜合勢力名列榜首,也得讚歎阮伯父您是慧眼識珠。”

阮父麵色稍變。因為謝珃言外之意就是謝家也不弱,阮家找謝家合作不是扶貧,是雙贏。

阮父麵容平靜,但到底心緒難平:“謝珃啊,老實說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家一兒一女同樣湊了個‘好’,但絕不像某家那樣重男輕女拎不清,哪怕結了婚連女兒的婚前財產都要惦記!我阮氏企業如今名列全國百強,與你謝氏企業不相上下,門當戶對。而我阮家講究素質,一碗水向來端平,這片家族企業日後是要一分為二,分給知秋和邵寧姐弟,所以說娶了我家知秋,也就得了我阮家一半企業。”

謝珃沉默,神情有些淩厲。因為阮父明顯是拉薑眠來下踩!

阮父又道:“可知秋不小了,迄今仍是單身,她說就對你有好感。可你結婚早,多年以來隻能克己複禮將這份感情埋在心裡。如今你離婚了,我相信你這麼聰明,應該能猜到我的意思吧?”

謝珃勾唇笑了笑。

阮父誤以為他識相了,正要表情柔和地再說點什麼,卻見謝珃又搖了搖頭。

阮父遂將話說得再直白點:“謝珃呀,強強聯手才是最聰明的選擇呀。”

謝珃讚同地點頭,阮父忍不住心中一喜:“那你……”

“阮伯父放心,我也聽旁人說知秋小姐最近相親很不利,連麵都沒見就被男方告拒。我一定會幫忙找些家事好點但願意放低要求的青年俊才,說服他們與知秋小姐試試。”謝珃相當認真地回道,讓阮父瞬間驚愕得瞠目,也讓阮知秋按捺不住地站起來。

謝珃嗤笑:說了這麼多,不就是阮知秋想要個男人嗎?那他“好心”,可以幫忙找一堆!

阮父氣得起身:“謝珃,我掏心掏肺跟你說這麼多,你卻是在戲弄我嗎?”

謝父謝母忙起身說和,一邊讓阮父息怒,一邊瞪視謝珃,示意他收斂點。

可謝珃見阮父發飆,明知故問:“阮伯父,怎麼了?為什麼你發這麼大的脾氣?難道你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阮父怒指謝珃:“你彆給我裝傻!”

“我原本以為有些話跟阮大小姐說清楚了,稍微正常的人都知道怎麼做。但目前看來——”謝珃直直望向阮父,嘴角譏笑。“有些人就是不正常!還偏要上門挑戰我的極限?阮伯父,實話說穿了可是很難聽,您歲數大還是掂著點吧!”

阮父氣得剛臟脾胃一陣攪動:“謝珃你、你、你……”

阮知秋在旁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

阮父被哭得頭疼,他恨聲道:“謝珃,我就問你,如果我要你娶知秋呢?”

“沒興趣。”毫無猶豫,謝珃直接給了最直白的答案。

阮知秋當場崩潰大哭。

阮父氣憤問道:“為什麼?我女兒是哪裡不好?我們都沒嫌棄你二婚帶孩子,你居然還敢說這種不知好歹的話?”

“阮伯父,我想這不是你們嫌棄我的問題,而是你家女兒配不配上我的問題。”謝珃措辭仍帶各種長輩的尊稱,但那口吻以及譏誚語氣,無不彰顯他鄙夷的態度。

阮父已經開始有氣到岔氣的趨勢:“謝珃,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他看著謝珃直搖頭歎氣,不知是氣急敗壞還是怒到終點前的醞釀,“我原本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以前年輕氣盛走錯了路,如今跌了跟頭知道好歹,但沒想到你還是原樣……”

謝珃這下也沒耐心了。

因為眼前的阮父是無視他的任何意見,還徑自在那自以為是的說話,他索性起身道:“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事要回公司忙。既然你們是我父母的客人,那就請爸媽你們好好招待,我先告辭了!”

“謝珃,你不能走!”阮知秋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哭得楚楚可憐。“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都等了你五年呀!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個五年的青春呀?”

“同樣的話我聽人講過太多遍了,但這些與我何關?”謝珃扭頭看著她,目光森冷:“不過你對我而言倒是特彆。”

阮知秋絕望的眼神浮起一絲期盼。

但是下一瞬,就聽見謝珃恨不得將她打入地獄的聲音。他說:“特彆的惡心!”

謝珃直接甩開她的手,大邁步離開。

謝珃一走。

謝父謝母不知該如何安慰老友,卻見阮知秋拽著頭發大哭大吼,生生將他們嚇著了。

阮父顧不得這裡是謝家地盤,憋了一肚子火的他,伸手拽著阮知秋道:“我們走!我就不信我們阮家的女兒非得用這種丟人現眼的方式去求彆人要彆人還不要!以後不要再想著他,我給你安排最好的相親宴,肯定能找到比謝珃好千倍萬倍的男人!”

“我不要!我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第一次得不到,第二次我必須得到!如果我得不到,彆人也休想得到!”阮知秋大聲反駁,直接奪門而出。

阮父急忙喊著追出去:“知秋!知秋!”

謝父謝母麵麵相覷,雖然有點怨謝珃剛剛拒得不留情麵,但也慶幸謝珃拒得清清楚楚,因為這阮知秋跟薑眠比,瘋瘋癲癲,還當真是比不了。

***

謝家阮家發生的事,薑眠統統不知道。

她左手牽著謝子奇,右手拎著一袋瓶瓶罐罐,在警局大廳登記後,靜等嚴烈前來。

今日是周六,但警局依舊人來人往,甚是熱鬨。

謝子奇被薑眠牢牢牽在手,正好奇地墊腳朝四周張望,不斷有穿戴警服警帽的人從旁經過,他忍不住掩嘴發出一聲又一聲的驚呼:“……媽媽,跟電視裡的警察叔叔一樣呀!”

嚴烈收到前台電話通知,下樓來接薑眠。但見她連兒子都帶過來,神情有些疑惑。

薑眠直言謝子奇昨日不肯跟謝珃走,而周末不上課,不放心將他一個人落在家裡遂帶出門了。

單身母親不易,嚴烈點頭表示理解,遂彎腰逗了謝子奇幾句,委托一名女警幫薑眠暫時看好孩子,然後帶她朝那棟羈留著人的樓。

路上,他邊走邊說:“薑小姐,你家人昨日被帶到這邊,情緒非常激動。如果你打算看望他們就得做好心理準備,我猜他們會對你說些很不好的話。”

“再難聽的話我都聽過了,我不怕。”

薑眠笑笑,忽地問道:“他們進來後,案件可有新的進展?”

嚴烈挑眉,料事如神呀。

他道:“現在已證實陸卓桃提現的千萬巨資就在你父母手中,但除了保險箱搜出來的百萬現金,其餘的錢已通過你父母之手流入市場,雖然沒法追蹤但也不必追蹤,因為僅憑這些就足夠判陸卓桃的罪!”

而牽扯到同一樁商業欺詐案,薑父薑母薑域三位後來者就與陸卓桃他們關押在同一層。

隔間隔音,房號靠後。

但當三人被警察從走廊帶過時,其他人從門上小窗瞧見他們,被嚇得不輕。

他們覺得薑眠舉報陸卓桃已夠絕情,但萬萬沒想到——薑眠連自己親生父母親大哥都告?

這樣六親不認的女人,他們豈敢再信陸卓桃說得什麼薑父薑母也牽連,什麼薑眠會投鼠忌器等等,所以從昨晚到現在,除了陸卓桃,包括陸大舅跟陸楠在內的剩餘幾人全都自首認罪,知無不儘,嚴烈的工作進度瞬間飆漲。

薑眠聽得點頭,所以在路過每間羈押室的門口小窗時,不吝朝裡矜持一笑。無疑,又是製造夢魘的一笑!

嚴烈將她帶到陸卓桃那間羈押室門口,自覺打開小窗。

陸卓桃瞬間披頭散發地撲到窗口:“薑眠,你居然連你爸媽都告了?我真是低估你!”

“你好像就沒高估過我吧?”薑眠悠悠笑道,晃了晃手中的卸妝水跟彩妝套裝,“一日不見,我沒想到你竟老了三秋,就沒給你準備些急救護膚的。表妹,你瞧瞧你這皮膚,又乾又皺,上妝肯定卡粉不服帖,還不如彆化妝嚇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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