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稱中老年最佳代表的劉翱,他瞟著方案,疑道:“這海報金光閃閃不挺好看的嗎?”
江濤心口一哽:“翱叔,經你這麼形容,我就明白肯定不好!”
劉翱審美奇差。江濤眼巴巴求助薑眠。
後者看似初涉商場,但潛伏已久,甚至遠比他們這些沉浸職場多年的人還要精明。
薑眠開口:“四膳堂是打碎重組,重拾跌成渣的招牌,遠比從零出發更艱難。而這份宣傳計劃著重強調食材跟環境兩項,無功——因為這是大眾默認每家餐飲應具備的底線,但有過——會誤導旁人說我們在映射其他餐廳連底線都無。行業嚴禁拉踩,謹慎起見,這方案得改。”
江濤了悟:“隻是特色推廣需要極漂亮的idea,這個有難度。”
薑眠抬眼:“那就考慮模仿娛樂圈立人設?平時你們看綜藝廣告,如果提及娛樂圈好爸爸當即想到誰?誇演技自然靈動又指誰?明星打造標簽在娛樂圈塑造唯一感,興許四膳堂的推廣也能試試?”
醍醐灌頂。江濤當即風風火火地出門找廣告公司。
劉翱呆了會也走,唯有葉轉仍好整以暇地賴著。
薑眠斜去一眼:“我付你薪資,是請你來觀賞我的嗎?”
葉轉攤手:“我活已乾完,就想問老板您是放過那個阮知秋了?”
薑眠笑:“被狗嚇到,我當場打回。還想怎樣?狗急會咬人,更何況那還是一隻富貴犬。”
況且阮知秋——
注定對謝珃求而不得。
等他們阮家回頭再想挑揀聯姻對象,隻怕有底蘊的適齡男子都不屑參選。
家族顏麵很重要,前期插足已讓人詬病,如今再經“持槍恐嚇原配”一事,法律雖輕判,但道德已死刑。而阮知秋眼光高,絕不下嫁,顯然後期相親不容樂觀。
若得閒,薑眠興許會去圈子打聽打聽。
葉轉終於忍不住:“在警局見您前夫痛心疾首的道歉,您不會心軟嗎?”
薑眠眯眼:“怎麼?你心軟了?”
葉轉擺手:“豈敢!乍看衣冠楚楚,再看人模狗樣。我絕不心軟。”
薑眠冷道:“如果他能遭受我所經受的一切痛苦,那才真正叫道歉。”
葉轉歎了口氣:“青梅竹馬、結婚多年最終卻翻臉成仇,你們真令人唏噓。”
薑眠挑眉:“你該不會是被催婚了?”
“今年三十一,正巧是彆人眼裡再不結婚就屬怪物的剩女。”
葉轉乾脆交底,“頭婚怕小三,二婚怕前妻,不婚對不起父母,結婚對不起自己,離婚對不起孩子。我對現代婚姻很悲觀,近看風光燦爛,遠看破破爛爛!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薑眠:“……”
薑眠緩聲,不悲不喜:“我運氣不好,純屬特例。然後,請你即刻給我滾出去——工、作!”
葉轉趕緊灰溜溜地撤退。
.
下午,薑眠照舊去接謝子奇放學。
雙周一次的探視日遲早要來,她試著與謝子奇溝通,可惜孩子抵抗情緒大,隻能再度擱淺。
一大一小相攜晚餐去吃西式牛排。
餐廳進食中,薑眠意外接到景燕宇的電話,說是謝董夫婦莫名背負一個侵占前兒媳財產的鍋,心生不平,要求謝氏律師團介入陸卓桃商業欺詐一案,爭取將她重判!
薑眠笑:“師兄,明日開庭,你們旁觀倒無所謂,但若有新證據,現已超過舉證期限了吧?”
景燕宇“嗯”了聲:“有些證據確實是剛剛才找到,明日照舊呈交法庭,屆時看法官是否采信吧。”
薑眠點頭:“行。那今晚八點到我家碰?子奇還小,我需要看護他睡覺。”
景燕宇微笑:“好,我到時帶蔣翊過去。”
“我也會安排董雪帥他們準時抵達。”薑眠說完,掛斷電話。
——商業欺詐案雖說隻有董雪帥在跟,但喊董鱈是避嫌,畢竟來得全是大老爺。
她隨後給雙董律師發去信息,很快收到肯定回複。
爾後,景燕宇抬眼,道:“你絕不能去。”
他正坐在謝珃的辦公室,與之隔桌相望。
良久良久,謝珃極輕極輕地回道:“……我想買個蛋糕,你幫我送給我兒子。”
***
晚上八點。
不早不晚,四位律師相當有時間觀念,幾乎是同時出現在薑眠家門口。
薑眠開門迎客。
景燕宇跟蔣翊是首次來,進門便覺溫馨,再暗暗對比謝珃那邊的孤巢,豈止“清冷”二字形容,要知道薑眠當初搬家可是連地皮都鏟翻了!哪怕謝珃後期想將房子複原成以前的模樣,也沒法。
長形飯桌已被清空收拾乾淨。
薑眠抱著孩子居中坐。
左側是景燕宇跟蔣翊,右側則董雪帥跟董鱈。她感覺好似坐在風暴中央。
大多人正襟危坐,就連謝子奇捧著景燕宇遞來的蛋糕都好吃到小臉緊繃,可有例外——蔣翊好似屁股著火坐不住,東挪西蹭,拿起手機各種擺拍要合照。
景燕宇揪住他衣領,直接摁回位置,並朝薑眠跟雙董律師賠笑道:“不好意思,馭下不嚴。”
董鱈神來一句:“你是攻?”
景燕宇頓住:“自然是公。”
董鱈讚許的點頭:“坦誠、有擔當。我敬你內外皆是漢子!”
景燕宇有點懵,總覺得這話有某種深層的含義——是他沒get到?
董雪帥向來攔不住董鱈信口開車,唯恐景燕宇回神,趕緊打岔將話題帶過,催促陳列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