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隨後又接到不少電話,或多或少都與她當初憑借太子妃身份加入的交際圈有關。
原本沒了頭銜,後期就無往來。
但如今有薄夫人等在圈內宣傳,再加上四膳堂話題正熱,就都閒著要來湊熱鬨。
甭管她們是何目的,薑眠斷然不拒這群最愛消費曬歲月靜好的太太們!
她將來者資料打印成紙,在管理層間傳閱,要求認臉,同時聯係莫閆菲,將安保工作交給她。這種時候,有備無患終歸是好的。
***
時間晃眼就到周日。
早晨,天未亮。
薑眠等人已在四膳堂核查各項準備工作。
開幕剪彩定於下午六點六分六秒,一個相當吉利的時間,而從中午開始就有人陸續送花籃過來。
薑眠掃了眼祝詞跟贈送者,讓三位網紅逐張拍照上傳,不放過任何宣傳機會。
四膳堂遂又多了一波熱度,網民繼“謝氏集團贈”、“薄氏拍賣行贈”、“Sara鵬市有限公司贈”等名單出現後,愈發興致地猜測還有什麼企業贈,仿佛能上圖顯贈都成了一家企業名氣與否的證明?
於是乎,其他人得知消息便也趕緊送花籃來蹭熱度。
不過兩小時,四膳堂門口是花簇如海。
這效應饒是三位見慣風浪的網紅都咋舌,可惜薑眠既不當網紅也不下場做營銷。
葉轉負責檢查食材供應情況,突然朝倚著二樓欄杆的薑眠晃了晃手表。後者身著白色套裝,墨發高盤,容貌清貴潔淨,肌膚白皙細膩,無論從哪個角度望去都是端莊秀麗。
距離揭幕式僅剩十三分鐘——
居高臨下的薑眠,遂拍了拍手示意眾人著裝就緒。
這是薑眠攜帶四膳堂正式回歸眾人視野,不可謂不鄭重。
薑眠轉身走向二樓角的辦公室。
謝子奇穿著與她同款的小西裝,小腿並攏地坐在沙發上,見進門是她,化身小肉彈就撲上去。
她伸手接住,叮囑道:“現在外麵人多,你要注意不能輕易露臉哦。”
“為什麼呀?”
“你想陪媽媽共同見證四膳堂的重生,媽媽很高興。可是待會有拍照攝影,你還小,被太多人記住臉可不好,萬一以後有壞人想抓你怎麼辦?”
謝子奇倒抽了口涼氣,瞬間捂臉,僅露出兩隻圓溜溜的驚恐大眼。
薑眠笑道:“放心,媽媽一直都在,不會讓壞人抓你。但我們做人做事都要以防萬一,可懂?”
謝子奇咧嘴笑道:“不懂。但我還小,先聽媽媽話再說。”
“意思就是長大不聽了?”薑眠取笑道,趕緊給他戴帽戴口罩,然後左手撈人抱穩,空出右手戴上耳機。
耳機裡,不斷有各種聲音回複:“已落實現場停車位。”
“已調試好舞台音響跟燈光。”
“三層監控已全部開啟,全場畫麵清晰絕無死角。”
“所有應急措施已準備就緒。”
“外麵來了鵬市台生活頻道的采訪團體。”
……
薑眠靜聽,抱著孩子從張揚喜慶卻不失恢宏的正門走出。
撲麵而來——
是人山人海跟哢嚓不停的攝影閃光。
外麵鞭炮響,鼓聲起,舞龍舞獅。
紅地毯就鋪在她腳下,大門兩側滿是花籃。
葉轉他們西裝筆挺地從旁走出,勻站薑眠兩側。
在這鑼鼓喧天中,六位禮儀小姐捧著端盤走到他們身側。
薑眠拿起金色剪刀,包括謝子奇、葉轉、劉翱、江濤、陳愷晨在內,合計六人,齊齊準點剪斷橫前的紅帶。在如雷掌聲中,她簡短致辭,聲音沉穩有力,而眼神卻無青澀。
爾後,薑眠握著謝子奇的手,高高舉起,一同扯下身後那條懸在半空的紅繩。紅繩牽動紅布墜落,黑底金字的牌匾再次重現人前。
“四膳堂”三個大字,狂放又帶著沉穩的王者之風,一如薑眠如今的眼神。
四膳堂正式迎客。
穿過這扇典雅恢弘的大門,門後是色係偏白,低奢明亮又古意怏然的複古風格。三層均是半圓環湖,湖邊搭著朱柱圍繞的戲台,燈光搖曳,水流噴湧而起攜光成星再醉落,全是大手筆。
就憑這番景致,在追求精致現代化的鵬市是彆樹一幟。韻味十足。
一樓大堂適合家庭聚餐,二樓情侶廂座較多,三樓則是尊貴包廂。
賓客各自入座,服務員穿梭其中,畫麵相當熱鬨。
薑眠身為老板,首日開張自然得應酬。
她端著紅酒杯穿插在熟人間,來者均是拖家帶口或者攜朋帶友,自然而然就為她引薦。
譬如景燕宇那間,除了蔣翊還帶來其他同行好友;
譬如薄錦心那間,除了低頭致歉的阮邵寧還有幾位同樣正值花期的小生花旦們;
而與薄夫人同桌隨行的雖麵孔陌生卻同樣富貴逼人,在薄夫人誇薑眠將四膳堂整得有模有樣,就連自家老伴都說不錯時,時值年末,當場有人順水推舟地向薑眠預定籌辦公司年會。
畢竟能得薄老饕一句誇,無論是能力還是麵子都過得去。
薑眠記下,笑著保證絕對辦好。
可惜薄先生與薄夫人不同包廂,她還得過去向薄先生親自致謝。
薄夫人卻搖頭表示不用。因為那間包廂全是男人,雖說有老有少,但都是常年在外放蕩溜達的人,導致家有怨婦妒婦!名聲與禮數相比,遠離莫須有的麻煩更重要些。
薑眠點頭表示明白。
待她離開後,坐薄夫人左側的優雅老太歎道:“謝珃年輕有為,他的前妻同樣不俗。兩人若能聯手勢必大有可為,可惜謝家底蘊終究差了下,謝珃那對父母隻知短利而無長遠。”
薄夫人點頭:“薑家財富較之謝家確實弱,但兩家底蘊實則相當,而薑眠跟謝珃同樣相當。”
——真正名門,需要往上追溯三代。
——所以在薄夫人眼底,謝家與薑家其實沒甚兩樣,都是後期發家的暴發戶罷了。但謝家太有錢,錢能易權,以至於圈內人都不敢不給麵子。
“恕我直言。”宋夕顏抿著剛補過口紅的嘴唇,嗤笑:“這個薑眠連男人都調.教不好,我實在是看不出她有何‘不俗’?”
“這嘛……”薄夫人正要說點什麼,老婦人右側坐著一位短發豔麗的女子。她眼神幽異,慢聲笑道:“宋總,你是覺得隻要抓住男人的心,才算不俗?”
宋夕顏嫵媚一笑,顯然默認。
女子勾唇:“可再怎麼勾人、再怎麼有心計、再怎麼懂PUA的女人,歲月無情,魅力終究日漸退化。而你隻比薑眠小兩歲,憑這點年齡差就能行輕蔑論斷?那再過兩年,你沒辦法靠露大腿、扭屁股上位,我是不是也能說你很‘俗’呢?”
宋夕顏一怔,微怒:“你是誰?說話怎麼這麼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