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惜把茂密的灌木叢一頓扒拉,使這個有些殘破的小廟祠能被這些綠色植物徹底遮擋。
小廟祠如此殘破卻依舊被保留在這裡,想必是也承載著一些漁民的寄托。那就讓它繼續安安靜靜待在這裡吧。
沈子清覺得一直這麼漫無目的的走也不好,便問她想不想去看看燈塔。
“好呀。”包惜惜應的響亮。其實燈塔沒什麼好看的,但來這裡以後她才發現,其實想全方位欣賞大海壯闊的地方就是建造燈塔處。
燈塔燈塔,顧名思義是為遠航的船隻指引方向的,自然要建在顯要的地方。
包惜惜料到了在這裡能看到比一般海岸線看到的更廣闊的大海,卻沒料到在這裡還會見到吳小麗。她坐在一塊大岩石上,眺望著大海。
顯然吳小麗也沒想到,自己都躲到這裡來了,竟然還會有人大年初一來這裡。
不過對方嘻嘻笑笑,顯然和她的心情不一樣。他們是來這裡欣賞風景的,而她則是躲在這裡排解哀愁的。
包惜惜一眼就看出吳小麗的不高興,打了招呼後問她怎麼一個人在這。
吳小麗不答反問:“你們又是為什麼會來這?”
包惜惜攤了攤手,告訴她:“學習學累了,就出來走走。”
吳小麗不知道該說不信還是震驚,哪有人大年初一都學習的。
她撇過頭,不說話,不想搭理人。
包惜惜已經記不清上次正兒八經和吳小麗玩是什麼時候了,因為下定決心自學高中課程後,他們的重心基本都在學習上,每次她來都是說兩句不到就敗興而去。
今天沒有學習擋在麵前,猛然驚覺,眼前這個女孩和第一次見時變化好像好大。
那時候的她雖然霸道蠻橫卻然坦蕩蕩、朝氣蓬勃,這會卻是整個人陰鬱了許多。
包惜惜不禁去想,這麼短的時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可海島就這麼大,她又是全島大嬸關心的孩子,如果真發生什麼不可能不知道。
包惜惜蹲下身子,關心問:“吳小麗,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她冷哼了聲:“要你管。”
包惜惜笑:“我當然不會管,問問還是可以的吧。”
吳小麗一臉不可思議看著她。
這人怎麼這樣說話,不管問來做什麼?簡直不可理喻。
看出她真不想說,包惜惜也不勉強,起身後示意沈子清去另一邊。
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紀,就讓她自己靜一靜吧。
吳小麗看著那兩人的背影,隻覺得怎麼看怎麼刺眼,比天上的太陽還刺眼。而且自己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他們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忍不住對包惜惜和沈子清說:“海島有好幾座燈塔,你們非得在這嗎?”
包惜惜說站一會就走,吳小麗卻較真了,問她一會是多久。
“十來分鐘吧。”包惜惜隨口給了個時間,其實她也可以立刻走的,不過就是有點擔心吳小麗。
這個時間似乎還可以忍,吳小麗便不再說什麼。
包惜惜看著那望不到儘頭的大海,問沈子清:“有沒想過海的另一邊是什麼?”
沈子清被問住了,他是來這裡後才第一次見到大海,但這時候他已經從課本裡知道地球是圓的,海的另一邊是陸地。
包惜惜笑看著沈子清,聽他吞吞吐吐說出‘陸地’二字。
餘光瞥到吳小麗偷偷向這邊看了幾次,包惜惜笑意更濃。
她告訴沈子清:“小時候有人告訴我,在大海的深處有個叫蓬萊的島,裡麵住的都是神仙。”
其實是從童話故事裡看到的,那時候真信了,對神秘的大海充滿向往。長大後科學把童年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她為此好長一段時間都特彆羨慕古人。在那科學不發達的年代,星空、大海、高山、地表以下,都沒有被征服,充滿了神秘,激發人們創造出那麼多浪漫神話故事。
不過她也知道,凡事都有兩麵,幻想雖然被擠壓了,可也讓人類更了解生命的真相。
人類文明總不會停滯不前的,就好比人也不會一輩子都稀裡糊塗的活著的。
包惜惜挑起的這個話題,誘的吳小麗好幾次欲言又止。
終於,在聽到她說媽祖的傳說時,忍不住插嘴了:“媽祖不是神話,她是真的存在的。”
隨後講媽祖如何因為救了很多人,做了很多功德,飛升位列仙班。
“真的?”
包惜惜故意表現的很詫異,激起了吳小麗的科普欲,給他們這兩個‘外來人’詳細講起了有關媽祖的傳說。
等到她說完,時間早已過去不止十幾分鐘。
包惜惜見她整個人也精神過來,放心了,陪著她聊了會,順利結束了這個關於神話的探討後,和沈子清回家了。
吳小麗見他們要走,也跟著要一起走。她來這裡本就是想一個人靜靜,思考一些問題。現在她已經不想思考了,再待在這也沒意思。
來時兩個人,回時三個人。多了一個人,反而沒怎麼聊天了。
吳家住的地勢比較低,吳小麗第一個到家。
院子門敞開著,吳小麗猜測父親應該在家,正準備和包惜惜沈子清道彆,卻聽到裡麵傳來謝老師的聲音,提醒吳大誌要注意些傷口。
吳小麗大駭,說:“不會是我爸受傷了吧。”
包惜惜和沈子清也正是這麼擔心的,催促她快進屋看看,他們也緊跟其後。
進到裡麵,吳大誌的左手袖子挽起,包紮了厚厚一層紗布。
吳小麗立刻問他怎麼回事,吳大誌說不過是不小心弄傷了。
“怎麼弄傷的?”吳小麗非要問個清楚。
吳大誌支支吾吾,隻說自己在外頭不小心弄傷的。惹的吳小麗越發覺得有問題。既然從父親這問不到答案,她便改問謝老師。
謝翠芝擺了擺手,說自己不知道怎麼弄傷的,不過是剛好在半路遇到,看到他左手滿是血,才陪著他回家包紮。
她沒有說是在哪裡遇到,有些事既然吳大誌不想讓女兒直到,她也不會主動去揭穿。
聽了謝老師這番話,吳小麗認定應該是父親在外頭不小心弄傷的,氣的直跺腳:“爸,你都幾十歲的人,怎麼那麼不小心。”
吳大誌乖乖站立,接受女兒的批評。
謝翠芝覺得這裡應該沒自己什麼事了,便笑著道彆。
包惜惜和沈子清也覺得他們待在這裡幫不了什麼,便和謝老師一起離開。
因為有一段路相同,路上他們對謝翠芝說起,上午還商量著改天去看她的事。
謝翠芝笑了笑:“住的那麼近,不用刻意,想來就來。”
說完她關心起他們高中課程自學的怎樣,聽了他們的回答後有些意外。心裡直道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如果有機會去大學裡接受更全麵的教育,勢必有一番作為。
出於惜才的於心不忍,謝翠芝讓他們沒事多來問問自己。
雖說對她來說,有些知識也已經很遙遠,但她可是施懷誠輔導出來的啊,學的紮實的很。
包惜惜和沈子清自然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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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早上那幾個客人已經離開了。
沈倩瑤一大早忙前忙後招呼丈夫的戰友,這會坐在藤椅上直呼累。
傅衛國作勢要幫她捏腿,被她一把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