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麗萍看了眼被打的丈夫,結婚兩年,她沒見過丈夫挨打,當即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斷重複著該打二字。
雖然丈夫待她一直都算不錯,但每次她和婆婆發生爭執時,他都隻會勸自己忍忍,不要和老人爭吵。這樣的男人確實該打。
“對啊,他該打……”包惜惜開始數落他身為丈夫哪裡哪裡做的不好,其實她說的這些問題並非隻個彆現象,大多數丈夫基本都或多或少有這個問題。他們在麵對妻子和父母的矛盾時,總會要求妻子妥協忍讓。數落完又開始勸牛麗萍不要想不開,這樣做並懲罰不了那些勸她生孩子生完卻不管的人。
“死了又能怎樣?也許會難過一段時間,也許轉身再娶,千萬不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懲罰彆人。”包惜惜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得出這些話的,也許是此情此景逼出來的潛力吧,又也許是這樣的事特彆能讓人共情。總之包惜惜這番勸說非常有用。
牛麗萍被觸動了,嗷嗷大哭。這會的哭和之前的崩潰大哭不一樣,她就像一個受了很久委屈的孩子,這會突然被人懂得了自己的委屈。
包惜惜趁機試探性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她並沒有抗拒,於是小心翼翼繼續向她走去:“我知道你很難,你並不是真的的想做傻事,隻是很多時候控製不住自己。”
包惜惜的勸說讓牛麗萍平靜下來,她不再想抱著孩子尋死。
莊子剛看到妻兒平安無事,總算鬆了一口氣,也不介意剛才包惜惜打了自己一巴掌。剛才情況緊急,如果沒有那一巴掌,也許妻子已經做傻事了。
他摟過妻子,對包惜惜說了生謝謝。
包惜惜看著他,勸道:“她是因為生孩子情緒出了問題才這樣的,你們應該給她多點關心和幫助,不然這種情況還是會發生的。”
牛麗萍抱著孩子差點跳樓這個事,暫時就這麼過去,但包惜惜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晚在姑姑的陪同下,她還是找牛麗萍的丈夫和婆婆談了談。
這時候的人對抑鬱症的認知幾乎幾近於零,她知道很難讓他們明白牛麗萍為什麼生各孩子就產後抑鬱了,隻能儘可能讓他們知道,如果把孩子丟給產婦一個人,不給多點關心,這樣的事一定還會發生。
也許是兒媳婦這次的行為真的嚇到人了,接下來兩天包惜惜都沒再聽到他們家傳來爭吵。
就在包惜惜以為一切會慢慢向好之時,兩個多月大得突然得了急病,在醫院搶救了幾天還是沒救過來。
嬰兒夭折這種事包惜惜隻在彆人口中聽過,這一次真仿如發生在自己眼前。
她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她很難受,很想見到沈子清,特彆強烈想立刻見到他。
於是本來想在姑姑家待一個星期的她,提前告彆了姑姑一家,沒有提前和沈子清說一聲,就坐上了去往縣城的汽車。
顛簸了幾個小時,終於到了省城汽車站。
下車後包惜惜後知後覺開始不安,後悔應該要提前給個電話的。
雖然知道沈子清家住哪裡,但萬一沒人在家呢。自己這樣突然來到會不會讓叔叔阿姨很意外。
心裡多躊躇,但事已至此也隻能硬著頭平前行。
坐上開往沈子清家的公車,又顛簸了近一個小時,終於到了他們家附近。
她本想在附近找找有沒小商店買點水果的,然找了一圈都沒看到。
即便是省城,這時候想買東西還是很不方便呢。
沒辦法,她隻能硬著頭皮空手去了。
沈子清父母在省城的家是在軍區大院,一般人不能隨意進,在門衛處被攔下來後,包惜惜的後悔到了頂點。
她真應該先和沈子清說一聲的,好在門衛大叔也是個好人,願意替包惜惜去看看沈家有沒人。
沒多久,她看到穿著短袖的襯衫的沈子清一路小跑朝大門奔來,後麵跟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得門衛大叔。
見到包惜惜,沈子清第一句話便是:“怎麼來之前不和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他得語氣有驚喜有意外,也有責備的意思。
包惜惜本就是在姑姑家受了刺激才突然過來的,加上下了車後一路的忐忑,沈子清這話一出來,她就委屈的眼眶紅了。
“不提前說不能來是不?那我走。”說著,佯裝轉身。
沈子清連忙拉住她,低聲哄道:“我錯了,是我不對,彆生氣。”
說完搶過她手裡拎著的旅行袋,推著他往家裡走,邊走邊告訴她:“我爸爸這幾天都在外地開會,我媽今天白班。”
言外之意,這會家裡隻有他在,包惜惜終於不再那麼忐忑。
---
包惜惜料到了以他父親的職位,在省城的家定不差,但也沒想到竟然是軍區大院裡一棟獨棟的兩層樓高的小洋房。
一進到一樓客廳,映入眼前的一樣東西讓她看直了眼。
她有些不敢相信,指著問:“這是……冰箱?”
沈子清嗯了聲,讓她坐下,並把風扇打開,最後走到冰箱前,從裡麵拿出一個冰了一晚上的西瓜。
“這是昨天我媽買回來的。”
包惜惜要開心死了,竟然能吃上冰鎮西瓜,簡直跟做夢一樣。
她追去廚房,看著沈子清切西瓜,問:“你們家什麼時候買的冰箱?”
這東西現在可稀罕了,有錢都買不到。
沈子清解釋:“就兩個月前,本來我爸想送回爺爺奶奶家的,可爺爺奶奶說他們用不著。”
包惜惜心裡叫著可惜,不然她就可以經常去沈爺爺家蹭冰箱用了。不說彆的,這個夏天必須買它一堆冰棍凍著。但隨後想到單車廠的家屬大院經常停電,這念頭又歇了。
也是,老停電的話還是留在省城這個家好。
吃了幾塊冰西瓜,包惜惜真覺得以前熟悉的夏天又回來了。
她還想吃,沈子清卻擔心她吃太多冷凍的東西會拉肚子,不允許。
包惜惜想到阿姨還沒吃,自己吃那麼多確實也不好,便就不再堅持。
她聞了聞身上臭烘烘的汗臭味,不用開口,沈子清已從她這個動作中看出她想乾什麼“”“去樓上洗吧,樓上也有浴室。”
包惜惜再次哇了聲,直歎這裡的生活條件真好。如果是她,肯定願意在這裡住一個暑假。
沈子清到這話低下頭,也不嫌棄她剛出了一身汗,伸出手在她臉上刮了刮,笑道:“那邊的條件雖然不如這裡,但有你啊。”
明明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包惜惜心裡卻樂開了花。如果不是知道自己這會一身臭汗味,她一定要把沈子清按在牆角猛親。
不過也不急,等她洗好澡先。
二樓的格局和一樓不一樣,一樓客廳的麵積基本占了一半,房間隻有兩個,其中一個是沈斌夫妻的睡房,另一個則被改成了書房。二樓則沒有客廳,隔成了四個房間,其中三個皆帶浴室和陽台。
包惜惜看了三個房間,一眼就看出哪間是沈子清的。
一如他在那邊大院的風格,簡潔寬敞。
她問:“我睡那個房間?”
沈子清領著她來到自己房間對門的那個,說:“就睡這間吧,平時也沒人睡。”
包惜惜哦了聲,說自己要洗澡。
沈子清笑了笑,下樓幫她拎了半桶熱水上來。
退出房間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把房間門帶上。
懷著不單純的心思,包惜惜洗了個香噴噴的澡。
她換了件較休閒的T恤和亞麻長褲,邊拿毛巾擦著頭發邊下樓梯,本想撒撒嬌享受一下身子清幫自己擦頭發的,然下來卻看到他神情凝重握著電話,顯然是在講電話。
“嗯。”
“好。”
“真的沒事?”
他的交談太簡短,包惜惜無法通過話語猜測他和誰講電話,聊什麼事。
突然,他朝包惜惜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包惜惜走上前,接過話筒。
沈子清低聲告訴她,是母親。
包惜惜忙叫了聲阿姨,還說自己沒提前說一聲就過來,很不友好意思。
“說的什麼話呢,你能來我們高興都來不及。”電話那頭的聲音確實很愉悅,隻是,說完這話錢琳話鋒一轉,又說:“隻是,這幾天我都沒辦法回家,你們要照顧好自己,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當自己家一樣,知道嗎?”
包惜惜忙問:“怎麼了?是不是醫生有什麼事?”
錢琳簡單解釋了下,醫院今天上午接收了一個發燒的病人,懷疑是甲流,和這個病人有接觸的醫護都必須要留院隔離觀察。
聽到是甲流,包惜惜很緊張。她不知道這時候有沒特效藥。直到聽了錢琳解釋,他們並沒一定被傳染,隻是為了以防萬一留院,她才放心不少。
她笑著安慰兩個緊張的孩子:“我當醫生十幾年了,哪年沒遇到甲流病人,會做好防護的。再說真得病了,在醫院反而安全,有醫生有藥。”
聽到有藥,包惜惜放心了,暗笑自己真是把這年代想得太糟糕了。
掛了電話,人就立刻被沈子清拉到沙發坐下,拿著細心給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他擦的很認真,很輕,仿佛她的頭發是什麼被珍視的寶物。
頭皮的酥麻感一點點蔓延開,包惜惜忽然反應過來。
叔叔去外地開會,阿姨在醫院隔離,那這幾天豈不是隻有他們兩個?
心跳突然加速。
作者有話要說:我錯了,本來這章要寫到沈子清出場的,因為影子看比賽了,結果還輸了。嗚嗚。
先更,更完繼續寫,到時候補到這章後麵。購買三千字,享受六千字。【狗頭】
---
唉,是不是寫的很爛啊?留言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