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休妻實錄 吃瓜人 13464 字 9個月前

一點凍瘡算什麼,麥穗簡直想仰天長歎,崽崽真麻煩。陳長庚觀察麥穗臉上的不耐煩,找話題:“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騙廖成將軍?”

“對啊!為什麼?”麥穗興奮彎腰圍住陳長庚,眼睛亮閃閃好奇。

亮閃閃的眼睛讓陳長庚心裡泛甜,嘴角微微彎起雙眼帶笑:“先生名頭極大,在北地也很有聲望,我如果借用先生名頭當然待遇會不一樣。”

“雖然古有甘羅十二拜相”陳長庚臉色沉靜下來“可打起仗來誰肯用一個十二歲孩子,我怕被人利用過河拆橋。”

那樣的話就不知道等他的是什麼,反正不會是好事。

“所以我隻能等,等到再大一些說話有人重視。再說良禽擇木而棲,誰知道這裡主將是什麼樣的人。”

“什麼梁琴?”

“就是你以前說的,一樣種子出苗也得找塊好地。”

“哦……”麥穗明白點頭“那就是咱先裝傻唄,等你長大,等你找到好地?”

“嗯”

不知不覺中麥穗和陳長庚抬著水來回幾趟。麥穗不知道,陳長庚卻明白自己在戰場上到底有多重要:強大的方向感,對水文地質用心研習——永不會迷失方向。

吳興德合了一會兒眼,渾身肌肉鬆泛帶著另外兩個火頭兵大夏、阿滿來棚子。棚子裡碗碟整齊水缸滿滿,灶下柴火一摞。

“喲,倆兔崽子不錯!”吳興德拍拍麥穗肩膀,勤快有眼色,滿意。

麥穗彎起眼睛:“沒找到菜在哪兒,要不我和長庚都提前準備好,吳叔光來做就行。”

“那是用完了,咱們軍營一天兩天領一回米糧,吳叔帶你們去庫房開開眼。”

大夏、阿滿很乖覺,去案板下拉出背筐,麥穗連忙搶上去要乾活。吳興德攔住她:“他們比你大,讓他們背。”

“大夏”吳興德拍拍一個魁梧憨厚粗眉毛的年輕人。

“夏哥好”眉眼彎彎三分討喜。

大夏憨憨笑笑“吳叔說你叫小麥,名字真好聽。”

陳長庚不咋高興,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麥穗對彆人笑他就不高興,女孩子咋不矜持些。

“這個叫阿滿”吳興德拍拍比大夏矮半頭年輕胖子。

“阿滿哥好”拱手彎腰依舊眉眼彎彎三分討喜。

阿滿性子開朗愛開玩笑:“哎,小麥兄弟……”一把把麥穗攬到懷裡。

陳長庚衝上去死命推開他拉回麥穗,臉色難看的要死:“我表兄小時候不好養,算命的說她不能和生人挨太近!”

阿滿還要伸胳膊攬麥穗:“哎,算命都是騙人的。”

陳長庚把麥穗藏到身後,後退一步陰森森:“可從那兒以後我表哥再也不得病了。”

好吧,阿滿收回胳膊拍拍手:“小麥兄弟,你叫大夏夏哥,叫我阿滿哥不公平,來聲滿哥聽聽。”

“滿哥”乾脆利落笑眯眯。

陳長庚冷冷瞥一眼油膩膩死胖子,把麥穗藏在身後,防賊似的防著他。

吳興德領著幾個手下,搖搖晃晃到庫房前吆喝:“陳書記領糧。”

一個二十來歲穿著裲襠鎧甲,耳朵上夾著毛筆的瘦臉男子忙忙碌碌迎出來:“吳火頭等一會兒,李火頭來得早先給他稱。”

麥穗掂著腳從人縫往門裡看,驚的睜大眼睛:我的娘啊~堆山堆穀的糧食菜蔬肉乾!扯扯陳長庚袖子,陳長庚知機側過耳朵。麥穗低聲“崽崽這裡好美,要是守著庫房我能天天笑醒。”

陳長庚仰起頭,在麥穗耳邊低聲:“將來我給你蓋一個這樣的房子。”

“那可太好了”麥穗笑的見牙不見眼,仿佛已經擁有這樣一個大房子。

麥穗笑,陳長庚跟著無意識微笑:不知怎麼腦海裡浮現一句話:你笑了花開了。

怪酸的

軍營一天兩頓飯麥穗挽起袖子摘菜,陳長庚在灶下燒火。吳興德樂這兩孩子真不錯,值得人心疼。

飯點士兵們拿著頭盔來領飯,這就沒麥穗陳長庚什麼事。兩個小的縮在角落,一邊吃飯一邊議論。

“頭盔當飯碗,真省事啊~”麥穗感歎。

“嗯”陳長庚一邊回答,一邊把碗裡肉粒撿給麥穗——當兵的十天一次肉粥,他們恰好趕上。

“急行軍時來不及埋鍋造飯,可以用那個衝麵茶,打仗衝散以後還可以用那個做飯。”

“長庚你知道的真多!”

領完飯剩下的事情都是兩個孩子的,也沒什麼就是洗洗刷刷收歸原位。

一陣忙碌後陳長庚拉著麥穗到灶下坐好,他決定跟麥穗好好談談:“你不能老對他們笑,太不計較以後你丈夫知道怎麼辦?”苦口婆心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不是說沒人知道就不怕,咱兩還抱著睡呢。”

陳長庚氣個倒仰,彆人能和咱們比嗎?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擠出來:“你屬狗?”

“你才屬狗!我明明屬馬……”麥穗炸起,發現陳長庚被氣的臉色鐵青,麥穗連忙軟下話頭哄“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你屬雞。”

陳長庚鐵青臉色不說話,麥穗隻能認命繼續哄:“我知道我會離他們遠點~”小心觀察陳長庚臉色,繼續“我可是生人碰了就會生病的,嗯?”尾音甜膩上揚,明顯討好。

哼,陳長庚彆彆扭扭算是和解了

麥穗鬆口氣嘟囔:“還說我狗咬呂洞賓,你也不想想晚上咱們都在一個軍帳呢,我不把自己當男的,咋辦?”

一陣旋風掃著落葉過去,太想進兵營,陳、長、庚、把這茬忘了!

拉著麥穗跑到軍帳,果然床鋪上一個挨著一個睡了八、九個人,陳長庚臉唰的白了。

吳興德看見他們回來,從充作枕頭的棉衣下取出一油紙包膏藥:“凍瘡膏,吳叔跟軍醫要的,你們洗乾淨手腳擦上。”

“謝謝吳叔”麥穗笑眯眯接了。

“你們兩來得晚,靠帳子邊那個位置是你們的,雖然冷點但這是規矩。”吳興德說完躺下合上眼睛,軍營除了將帥帳篷有火燭彆的帳篷都沒有。

陳長庚渾身發顫站在帳篷門口,麥穗拉拉他袖子出來背過人:“長庚我要上茅廁。”發愁。

陳長庚愣了一會兒:“跟我來”

到地方先進去看看裡邊沒人,陳長庚守在門口麥穗急忙溜進去。外邊陳長庚抬頭,北地的夜空特彆高遠,天鵝絨般的黑幕上無數鑽石般星辰閃耀。浸涼的寒冷讓陳長庚冷靜下來,是他想當兵是他連累了麥穗。

他是男人得保護麥穗

兩個人手拉手回到營帳,其他人都躺下了,甚至扯起鼾聲。陳長庚整理好床鋪:“你睡裡邊我擋著你。”

‘“嗯”

麥穗再怎麼沒心沒肺也是個姑娘,怎麼好意思在男人堆裡寬衣解帶。不過冬天也沒啥好脫的,就在被窩裡脫掉外邊布甲塞到頭底下。

陳長庚也沒脫直接鑽進被窩側著身子,他想用自己豎起一堵牆擋住外邊。

深夜整個營帳隻剩下此起彼伏鼾聲,陳長庚在夜裡靜靜睜著眼睛,門簾窗簾放下來隔冷也阻隔了夜光。不過在夜裡看的久了,他已經可以看清輪廓。

側過臉目光一寸寸從麥穗額頭、臉頰鼻子掃過。這麼久終於安穩了,他想知道麥穗到底瘦了多少。

鵝蛋臉也沒了,隻有雙頰下陷的瓜子臉。明亮活潑的眼睛乖巧閉著,陳長庚伸手把麥穗緊緊攬在懷裡,以前一胳膊抱不住的厚實,現在纖纖細細不盈一懷。

陳長庚眼睛濕潤,四十來天麥穗竟然瘦成這樣。

從小到大胖胖圓圓的麥穗,笑容燦爛從眼前閃過。陳長庚眨眨眼把酸澀眨下去,從懷裡摸出凍瘡膏。小心抬起麥穗手,一點點仔細塗抹:

我會把你重新喂胖,我會給你找個可靠相公,讓他永遠不敢欺負你。

伍百戶的營地裡,很快都知道吳火頭收了一個愛笑的黑小子,還有怪毛病:生人不能碰要不會生病。

這算是稀奇事,在閒的蛋疼的軍營很流傳了一陣。日子過得波瀾不驚,麥穗甚至還跟著操練過一段時間,越發爽朗愛笑。

轉年正月北邊渾漠汗擾邊,軍令下來讓他們支援銀狼軍側翼打擊。銀狼軍歸屬三公子齊澤,麥穗他們在金虎營歸大公子齊建業。

大營開拔騎兵步兵先行,麥穗他們跟著牛車輜重隨後。

這次跋涉又是向北千裡,可麥穗覺得一點也不辛苦。不用擔心受怕,守著整車整車的糧食,不就是走路嘛這有什麼。

就是睡覺慘了,為了趕時間不能安營搭帳篷,都是一卷鋪蓋睡在野地裡。麥穗覺得這也沒什麼,她以前和崽崽雪窩都睡過。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冷飯吃壞肚子,麥穗最近總有些隱隱約約腹痛。不算很厲害,麥穗也沒管。

他們千裡急行趕到漠北,漠北更冷鵝毛雪花棉絮似的撲撲索索漫天漫地,站著不動一會兒就成了雪人。麥穗曾讓陳長庚閉上眼睛站著不動,看雪花掛在他睫毛上。

“哈哈哈”麥穗覺得好玩。

渾漠汗是大漠雄鷹,有最好的馬匹最彪悍的戰士,擅長奇襲遊擊。為了蹲守他金虎軍趴在雪地,整整潛伏兩天一夜。

餓了嚼隨身炒麵,渴了一把雪塞到嘴裡。火頭軍雖然不用打仗,但也必須一樣潛伏隱藏行蹤。有一晚麥穗覺得肚子疼的不行針紮一樣,陳長庚就在旁邊看見她臉色不好,麵容焦急眼含關心:怎麼了?

麥穗輕輕搖頭,他們咬著口枷不能說話。麥穗沒發現青色裡褲有一點,顏色看起來就不詳的烏黑血跡。

這一仗打的痛快極了,渾漠汗沒偵查到伏兵,被齊建業齊澤雙麵夾擊,賠了大片草場牛羊。

打勝仗歡天喜地,將軍有賞全軍敞開肚子吃頓飽肉。麥穗開心極了拉著陳長庚在雪地裡轉圈圈:“長庚~能吃飽肉真好。”

“嗯”陳長庚眉眼含笑陪著麥穗瘋,他懷裡還藏著一塊牛肉,留給麥穗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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