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軟弱是我娘去世,我讓她去死;她第二次軟弱是我們從姚家車上掉下來,我沉默逼的她為我遮風擋雨;這是第三次。”陳長庚抬頭看姚茶“這一次我要護著她,一生無子又如何?我要她可以安心呆在我的臂彎,再不受風吹雨打。”
他都記得都知道,假山後的麥穗心痛的四分五裂,終於露出最柔軟的愛,淚水模糊視線,可她知道應該叫誰:“長庚”
“長庚”麥穗從假山後一步步走出來,淚珠掛在臉上“長庚”
“姐姐”陳長庚衝出水榭。
“長庚……長庚……”麥穗撲到陳長庚懷裡失聲痛哭,陳長庚紅著眼睛,胳膊一寸寸收緊:“姐姐我愛你很多年了,不光是姐弟之情,還是這世上所有男人對女人的愛,我愛你。”抱緊麥穗把臉藏進她發髻,嗅著她的馨香,空缺已久的心終於充實圓滿。
麥穗哭她終於可以軟弱可以依靠:“長庚我愛你”原來愛一個人心會這樣踏實。
姚茶看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嘴角微微翹起祝賀你們,悄悄轉身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她終於可以安心嫁人了。姚茶越走遠遠,身邊的風兒帶來飄散的聲音:
“你現在才愛我,知道我等的有多苦?”委屈巴巴。
“是、是、是,是姐姐不好”安撫。
“姐姐不公平,我不育你就可以從善堂抱孩子,你不育就逼我納妾!”抱著自己心愛的妻子,噘嘴、撒嬌,把這些日子的煎熬痛苦統統拋掉。
“是、是、是,姐姐不公平委屈長庚了。”麥穗輕輕拍著哄。
“姐姐我愛你”
“我也愛你……”
姚茶越走越快身輕如燕,嘴角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美。
晚上某個被發配邊疆的男人終於吃飽喝足,抱著溫溫軟軟的妻子心疼:“姐姐你又瘦了”。
麥穗累得恨不能立刻睡過去,可這愛鬨脾氣的男人不哄好,就能生出無數事情:“你也瘦了”確實瘦了腰比以前細。
發現這個事情,麥穗清醒過來心疼,伸手摸上陳長庚臉頰:“臉都凹下去了。”
陳長庚握住麥穗手:“姐姐喜歡這裡嗎?”暗暗的床帳裡溫香四溢。
麥穗沉默一會兒:“雖然這裡魚多米多……可是我不喜歡。”這裡有太多,她不願意麵對的事麵對的人。
“嘉南你喜歡嗎?”
“啊?”麥穗疑惑,陳長庚卻不再繼續,隻是把麥穗摟進懷裡“睡吧”
第二天陳長庚上朝建議遷都嘉南,一則煙州人文平和柔軟會磨滅武將血氣;二則煙州在越嶺以南不利於防守北方敵人。
同一天張妙手錦衣玉簪來到慕侯府,和他一起的還有一位儒雅男子。不等麥穗驚訝他收拾起來也有幾分玉樹臨風,張妙手拉過笑意溫和的儒雅男子,滿臉不耐煩:“他叫陸回春能治你的病。”
五年後
陳長庚帶著麥穗回到陳卓莊,拜祭爹娘置辦祭田族學,陳家正式開宗立族,四十六歲陳進福是第一任族長。
早晨吃完飯出來轉悠,陳長庚抱著不到一歲的兒子,麥穗陪著他兩人都是錦衣玉袍。
陳卓莊和以前完全不同,大路平整兩邊是青磚青瓦整齊的農家院落。人們臉上是倉廩富足生出的禮貌、溫和,小孩們穿著乾淨的衣裳在門前玩鬨。
時不時有本家人問好:“小叔、小嬸帶堂弟出來玩?”
“小爺爺把小叔放下來跟我玩。”也有小孩對白嫩嫩烏溜溜黑眼睛的陳一一有興趣。
一一是小名,大名陳再望
兩個人避開村人慢慢走上田野小路,三四月正是一年最好的時候,樹木新綠四處生機勃勃。二狗趕著一群潔白的羊碰到麥穗,陳長庚綠色金繡麒麟袍,二狗不敢直視麥穗卻還能惹一下:“看來還是你的狀元夫人沒指望。”乜一眼自己的羊意思明顯:你輸了。
這話說起來就久了,那一年麥穗在縣裡找到活興衝衝回來,碰到沒了羊的二狗兩人吵了一架。那時候陳長庚大病初愈讀不起書,二狗嘲笑麥穗做不了狀元夫人,麥穗諷刺他沒有羊。
看看白雲似得羊群,果然輸了!麥穗轉頭眼巴巴看陳長庚:要不你去考個狀元?
陳長庚抱著兒子立刻警覺:“我不會去考狀元的。”
麥穗撇撇嘴,她吵架從不輸二狗!眼睛落在含著手指的兒子身上,麥穗昂起頭一點不虛:“狀元夫人指不上,狀元他娘還是有指望的。”
二狗乜斜:“我兒子一定能養更多的羊”
麥穗抬下巴:“我兒子一定能考狀元!”
“咱們看誰能指望上”二狗單手拄著鞭子笑,笑容再沒有刻薄。
童年歲月都變成了美好,似乎盛夏樹葉間流出的蟬鳴,明淨、響亮、悠長。
麥穗陪著陳長庚繼續往前走:“不行二狗都三個娃了,咱們一一肯定打不過。”
陳長庚看看懷裡乾淨糯軟,含著手指的兒子,一一看見爹看他立刻露出四顆糯米牙的笑容,嘴巴粉嫩嫩沾點口水。陳長庚想不明白,我兒子為什麼要去打架?
麥穗繼續激昂:“不能輸給二狗,要不咱給一一找個童養媳吧”
陳長庚想起自己小時候被麥穗揉搓的日子……還是不要了吧。
“童養媳多好可以護著一一,還能陪他上學,你不知道”麥穗趴著陳長庚胳膊嘰嘰喳喳“我可後悔沒跟你一起上學。”
陳長庚嚇的打了一個寒顫,他可不想在學堂還要被麥穗抱在懷裡‘寵愛’,聰明的男人總是很會轉移話題:“姐姐那個替你寫信的老先生在哪兒,咱們去謝謝他。”
“好啊”含笑的聲音清脆悅耳。
夫妻兩笑語宴宴慢慢往前走,越走越遠漸漸凝成一對身影相依相伴。
歲月像一曲悠揚的嗩呐,輕快明麗暢響在春天原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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