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喜歡的少年挺拔而燦爛(1 / 2)

對準那顆星星[快穿] 阿淳 15462 字 10個月前

一個人的思維方式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的成長環境。

而江時和顧長英已經不是一般的成長環境不同了。

他們之間隔了一個時代。

顧長英的任何道理,正義,平等,在江時這裡,根本就是講不通的。

哪怕是在原著裡,江時也不覺得自己哪裡欠了顧長英。

之所以會親自回老家,推心置腹,割地賠款似的彌補她,憐憫的情感也要遠遠大於愧疚。

而且原著中江時回膠安縣的時候,餘琨瑜已經懷孕了。

路上舟馬勞頓的,江時擔心她的人身安全,就沒有把她帶回去。

所以自然的,也就不會有像今天這樣——顧長英幾次搶白,還極儘羞辱餘琨瑜的機會。

江時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被她勾動怒火。

在江時心裡,他是萬獸之王,顧長英隻是一隻流浪貓。

一隻貓對老虎的叫囂,又有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的呢?

但是餘琨瑜就不一樣了。

餘琨瑜在江時心裡,是更需要嗬護的,連叫聲都軟綿綿的嬌弱小奶貓。

顧長英這隻凶悍的野貓敢把爪子往他家小奶貓臉上撓,那就真是罪大惡極了。

所以他用了最嚴厲的一種法子。

那把彈匣裡其實並沒有一顆子彈的槍,抵在她腦門上,與其說是恫嚇,倒不如說是警告。

“這一次是為了保護老子的子彈乾淨。再有下一次,你要還這麼不識趣,老子真的會一槍崩了你。”

......

當然了,江時心裡清楚這隻是一次警告。

顧長英卻並不知道彈匣裡沒有子彈。

她麵色煞白地癱倒在冰涼的青石地磚上,仰著頭,望著男人一步步走上樓的背影。

他的身姿十分挺拔,捏槍的手勢十分利落。

連一個背影都深沉的叫人捉摸不透。

認真回想起來,江時好像是她看到的第一個,能同時讓懶散和精神兩種狀態在身上並存的男人。

就是——

明明姿態隨意,語氣輕挑,連頭發絲兒都透著一種紈絝大少爺的風流和恣肆。

但背脊永遠是挺立的,步伐邁的極規矩,長腿筆直,整個人行走起來就如一把利刃,讓人打心底裡懼怕。

剛才的那些警告和行為,如果換成是晏汪來說來做,效果一定會大打折扣,顧長英能不能被嚇到都難說。

而現在,直到此刻她在仍未完全回魂。

雙手撐了好幾次還是沒能從地上爬起來,隻能怔怔然望著他的背影遠去。

看著他一步兩台階,輕輕鬆鬆上了二樓,連頭都沒回一個。

看著他打開左手邊第二間屋子的門,餘琨瑜就在裡頭。

看著邁步走進去,糾結片刻後半蹲下身,試探性地揉了揉軟塌上小姑娘的腦袋。

“啪”的一聲門被關上,瞬間隔絕掉所有窺視的目光。

隻是這棟房子的隔音效果本來就一般,周遭環境又安靜,所以隱隱約約的,還能捕捉到屋子裡頭細碎的幾個詞。

“彆哭了......小孩子一樣......讓人看了笑話......”

“......都是我的錯行不行,我給你道歉,給你道歉好吧......”

“.......你要乖一點啊......”

——語氣之柔和,嗓音之輕緩,與方才那個冷言冷語的惡魔判若兩人。

而明明就是這麼明媚的春光,溫馨的場景,顧長英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寒意從腳底板升起。

她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這個地方對於她來說,就是時時刻刻要吞噬人的人間煉獄。

她要趕緊逃。

......

.

於是,一門心思想著逃跑的顧長英最終還是接受了餘琨瑜的所有提議。

也不知道江時究竟跟她說了什麼,不到半天的時間,她就一聲不吭地、老老實實地在離婚書上簽了字摁了手印。

連一個桀驁的眼神也沒敢瞄。

餘琨瑜遞給她一包鼓鼓囊囊的錢,裡頭有銀元也有銀票。

外加一張壓的平平整整的田契。

“你跟江時要的是兩千銀元,但我想著如今你的境況也不好,家信上說你把嫁妝都送回娘家幫你爹避禍了,那就靠這麼一些現錢,你一個弱女子隻怕很容易要出事。所以我另外做主,把城東來和道上的幾畝良田主轉到你名下了,那裡的地產出多,且說好了不用交稅費,隻要沒大災大禍的,你靠這些田產也能過活。現錢麼就先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顧長英抱著沉沉的一包銀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是一封厚厚的信被塞到了手裡:“這是仁德附中的入學介紹信,等下個月開了學,你先上半年的補習班,熟悉了情況後,來年再正經讀中學。這也是我的母校,雖然說名氣不是最大,但師資和校風都很不錯,極少有那些遊行捐款的事兒,你在裡頭可以安心念書。”

最後遞到她手裡的是幾張租房契約:

“至於房子,我替你租在了塘浦巷那邊,也不大,兩間房外加一個灶間,還有一個小院子,你一個人住,租大了反而打眼。那裡離你學校近,住的也都是些清白人家,雖然房子老舊些,但最起碼比其他地方要安全許多。”

顧長英一一接過她遞來的東西,手指微微用力,連指甲蓋兒都泛起白來。

整個過程中,她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餘琨瑜考慮的很周全,辦事也十分妥帖。

如若不是顧長英已經經曆過後世的毒打,看過了太多綠茶婊手撕老實原配的戲碼,她可能真的會被她偽善的外表所欺騙。

要是這時候來金陵的,真的是原身那個沉默又懦弱的十六歲姑娘,想必這會兒已經被這對渣男賤女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吧。

嘖。

這世道真的荒謬極了。

好人不善終,禍害遺千年。

顧長英扯了扯唇角,攥緊手裡的紙張,隻覺得她現在所經曆的這些真的是魔幻現實劇。

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麼孽,老天爺非要把她送到這吃人的時代被人這樣欺辱戲弄。

由於自怨自艾的時間過久,導致空輸入一腔熱情還沒有得到絲毫回應的餘琨瑜有尷尬。

顧長英一直垂著頭不說話的表現也終於讓旁邊的江時有些不高興了。

他蹙起了眉頭:“跟你說話呢顧長英,難道你現在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懂了麼?”

男人的聲音又冷又嚴厲,瞬間就讓顧長英想到了之前被槍口抵著的驚懼,身子微微一顫,不敢不抬頭,抬了頭又覺得不甘,隻能紅著眼眶用力瞪他。

江時沒理會她神戳戳的表情。

輕輕用下巴點了點她手裡的東西:“給你這些,你有什麼感想?”

“什麼什麼感想?”

“我說,你拿到這些東西,又知道我夫人因為你這點破事兒前後足足浪費了半個月的功夫後,你心裡是個什麼想法?”

“......”

男人抬高聲音:“說話啊啞巴啦?”

“......我很感動。”

餘琨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兩個,不知道這又是在搞什麼把戲。

結果男人輕哼一聲,語調懶洋洋:“那就寫下來。”

顧長英愕然地睜大了眼睛:“寫什麼?”

“寫你有多感動,心裡有多感激,把你對這件事的感恩全都寫出來,當成一封感謝信來寫,收信人就填餘琨瑜。”

“......”

有那麼一瞬間,顧長英懷疑不是江時瘋了就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餘琨瑜同樣。

“怎麼?對於大公無私犧牲自己幫助你的恩人,你連一句正經的謝謝都不肯說了?”

江時輕嗤道,“顧長英,這就是你所謂的偉大見識和先進思想嗎?”

“......”

餘琨瑜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算了,我幫她也不是為了聽她一聲謝的,不用寫了,以後咱們都離對方遠遠兒的就行了。”

“不行。”

不知道為什麼,向來對餘琨瑜百依百順的江時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出了難得的堅決。

他冷冷地擰著眉:“像她這種道德卑劣的人,視口頭承諾根本為無物,最擅長的就是給人潑臟水,誰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又反過來汙蔑我們啊?沒有一個紙質憑證,我不放心。”

“......”

這說的是什麼話?

聽聽這措辭?

什麼卑劣潑臟水又反過來汙蔑,她顧長英至於是這樣的人嗎!

顧長英被江時這樣毫無根據的詆毀給氣炸了,心底裡那股子身為後世人的傲氣和優越感也跟著冒了出來:“我顧長英行得正坐得端,本來就跟你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要是想逼迫我寫這什麼破爛感謝信,你還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

餘琨瑜越發無奈了。

歎了口氣揉揉眉心,正要結束這一場沒由來的鬨劇,卻忽然被江時一揮手打斷。

他扯扯唇角,眯著眼也不肯她:“餘同誌,麻煩你去書房幫我拿一匣子彈過來。”

“......你要乾什麼?”

“彈夾裡隻剩一發子彈了,我怕她跑起來一次擊不準。”

江時又抽出那把熟悉的槍,晃晃悠悠拋著玩,嗓音裡滿是貓捉老鼠的殘忍笑意,“多裝幾發,以免弄不死。”

“江時......”

“餘同誌,拜托了。”

“......”

每當江時叫她“同誌”的時候,就代表這件事他是真的認真了,絕不是在開玩笑或是演戲。

也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餘琨瑜思考了不到三秒鐘,就立馬轉身準備上樓。

雖然不知道江時為什麼非得對顧長英這麼“趕儘殺絕”,但最基本的親疏遠近她還是能判斷的。

在江時和顧長英之間,她肯定選江時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等一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