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護在身後,肩膀寬闊,身高腿長,要踮起腳才能越過男人的肩頭看清前方的場景。
這樣的壁壘讓謝音覺得很有安全感,於是嘴巴緊閉,什麼話都沒說。
而陳嘉禎的反應是:
首先沒有反駁女朋友這個稱呼。
其次將信將疑地眯起眼,眉毛皺的死緊:“不可能吧?林濡霈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我騙你做什麼。”
江時笑了,頗有些無語的樣子,“真要騙你也不至於撒這麼拙劣的謊。跟你說這個不是要找你算賬,我也理解林濡霈,畢竟人情緒上來了就是會口不擇言,而且她跟副導演關係好,或許也是真的怕耽誤劇組工作。我隻是希望你能幫忙跟你女朋友解釋一下,我助理人不壞,心理還有點脆弱,就是不太會說話,希望林濡霈不要誤解他了”
陳嘉禎覺得這個江時還挺講道理的。
和心思狹隘的謝音壓根不是一路人。
那他當然也不是無差彆攻擊的生化武器,點點頭,伸出一隻手:“我會跟霈霈說的,我也代她跟你助理道個歉,她年紀小,心地非常善良,就也是不會說話。”
江時笑眯眯地伸出手回握他。
這一握,就握了整整半分鐘。
陳嘉禎漸漸覺得不對,想鬆開——掙不開。
他冷下聲音:“你這是在做什麼?”
“沒什麼。”
男人依舊笑眯眯的,彎著唇,右手握著他的手不鬆,右腳卻疾如閃電般往他腿彎處用力一踢——
“嘶——艸!”
陳嘉禎吃痛地彎下腰,又是驚又是怒,低吼道,“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他當然是不怕江時的。
在他眼裡,江時隻是一個出名點的戲子而已。
圈內傳了這麼多年說他和互聯網大佬蘇邢關係匪淺,但回回都是捕風捉影,甚至從沒見當事人出來承認過。
這麼大一條大腿,不宣揚出來才是傻子。
很多理智吃瓜的人都分析,說不準這消息就是江時團隊放出來的。
陳嘉禎自認為也是個理智的人。
所以他當然也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
他抬起頭,雙目猩紅,語氣裡帶著風雨欲來的狂躁:“你他媽究竟發什麼神經?!想找死直說!我成全”
話還沒說完,下腹又是一個痛擊。
他整個人都被江時擊倒在地,捂著肚子吃痛地冒冷汗。
“這就開始喊疼了?”
男人嘖嘖搖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冷漠,“真稀罕,老子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見慫成你這樣的男人。”
“江時,好,好一個江時!你給我記住了,今天你對我哢嚓。”
——江時直接把他舉起來的手機丟到一邊。
手機看上去還好好的,有沒有產生什麼問題不知道,但後麵的玻璃殼碎成了兩半。
哢嚓嘩啦的,就如同陳嘉禎心碎的聲音。
江時把他摁在地上打。
非常非常突然,沒有任何征兆,臉上甚至還帶著笑。
隻是眼神狠厲,速度很快,把身後的謝音都嚇了一跳。
江時明顯是極有打架經驗的老手,
拳拳到肉,疼的要死,卻不傷骨。
並且也不碰臉,說明很有職業素養,知道明星失去了臉不能活,給對方留了一條生路。
陳嘉禎一開始還硬著頭皮怒罵,江時打一下他罵一聲,頂著一張清秀的臉龐表現的特彆爺們,讓江時都有些意外了。
結果還沒打幾下,他就安靜閉麥,捂著頭蜷縮在地上,一副韓國偶像劇裡那些被校霸欺負的可憐蟲模樣。
江時揮揮手,攔下了謝音猶猶豫豫又著急忙慌的第三次勸阻。
接著最後補了一圈,站起身,放過了這條可憐蟲。
——因為對方求饒的太快他甚至都沒來得及使出招數。
簡直比初中時期中二滿滿的打架來的還沒有意思一點。
惡毒的江校霸意興闌珊:“走吧。去找你的林佩佩,你們這樣天生一對的配種,能投胎到一個世界裡不容易,可千萬要好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陳嘉禎這時才剛剛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隻感覺軀體跟散架般難受,甚至連站都站不穩。
而罪魁禍首還懶洋洋地衝著他挑眉:“放心罷,我下手有分寸,沒傷到骨頭,你回去塗點碘酒啊什麼的,很快就好了。”
陳嘉禎抹乾淨嘴角的血跡,傷痕累累的樣子還有幾分病嬌的美感。
如果忽略他公鴨般的嗓音的話:“我、我們以前認識嗎?”
江時搖搖頭,理所當然:“不認識。”
“那你、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男人捂著胸口咳了咳,臉色蒼白,語氣虛弱。
或許女孩子會對他這樣受受的感覺產生憐愛。
但江時隻覺得娘氣衝天。
他閉了閉眼睛,強忍住把他再打一頓的欲望。
衝旁邊睜著一雙貓眼睛神情糾結的謝音解釋道:“人沒事,就是疼。”
謝音猶豫片刻,點點頭:“噢,”
躺在地上的陳嘉禎還要說話:“你究竟為什麼”
“看你不爽。”
江時直接打斷他,抱著臂睥睨天下,“我揍人一般沒有什麼原因,純粹看眼緣。”
“那你剛才說的事情也是騙我的?”
男人理所當然點點頭:“嗯,騙你的。”
“為什麼?!”
“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男人嗤的笑起來,眉眼彎彎,“就是玩玩你不行嗎?”
說罷,他還拿腳踢了踢他的膝蓋:“行了起來吧,弱成這樣,打架都沒意思。”
非常非常惡劣。
非常非常不要臉。
但是陳嘉禎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甚至做不到爬過去把丟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
然而江時還在上方如惡魔一般嘲弄:“這麼點傷就爬不起來了?你是弱雞嗎?不會是裝的吧?”
他擰眉想了想,從地上撿起那隻手機,拎著陳嘉禎的手指紋解鎖,然後掃掃支付寶給他轉了一萬塊錢。
嘴裡慢悠悠:“算是給你的醫藥費,到賬了看見沒有?以後要是再想碰瓷,就是白日做夢了哦。”
陳嘉禎已經是滿身淤青了。
然而內心的憤怒和不甘反而遮蓋住了身上的疼痛,讓他死死盯著江時,就猶如盯著一隻注定要被自己咬死的獵物。
江時被他的眼神逗笑。
他蹲下身,語氣很溫柔:“是不是很難受?恨死我了,恨不得把我給弄死在這裡是不是?”
陳嘉禎盯著他,不說話。
“那就像個男人一樣,打回來,報複回來,或者憋屈點,讓你那位星影的董事長老爹把我給封殺了。就是彆跟老子玩陰的,好嗎?”
江時扼住他的喉嚨,神情慢慢變冷,“要是讓我發現你在背後搞那些惡心的小動作——”
他的手微微用力,掐的陳嘉禎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什麼都做不了。”男人沮喪一攤手,“畢竟我隻是一個沒權沒勢的戲子而已,你說是不是?”
江時重新站起身,語帶笑意:“所以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等著你。”
“加油哦,小弱雞。”
其實如果陳嘉禎最開始誤會的是江時,汙蔑的也是江時,辱罵的更是江時。
甚至對江時大打出手。
江時都不會這麼生氣。
但他偏偏招惹了謝音。
雖然謝音自己是覺得並不想跟陳嘉禎計較,不想惹出後續更多更糾結的麻煩。
然而看在江時眼裡,就變成了:我愛豆被一個沒實力沒人品的垃圾踩在頭上無力反抗她現在很可憐很淒楚很無助懲奸除惡人人有責這種情況下我還不出手我簡直就不是個人。
於是江時挺身而出把謝音拉到了身後。
儘管,在愛豆麵前暴露自己的愛打架還沒禮貌的“小混混”屬性很讓人無奈。
但原則性的問題不能退讓。
那就是——
犯我愛豆者,雖遠必誅。
江時小粉絲兒,衝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