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聽聲音。
光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會在這個時間點,跑到彆人房間門口大喊大叫踹門罵街的,整個家裡除了陳嘉禎,不可能有彆人了。
謝音今天剛知道了有關於這位繼兄的太多“醜事”,現在正是最煩他的時候。
不然憑她的性格,怎麼也不可能會如此決絕地就拉黑微信掛電話的。
然而這個人竟然還敢在大半夜的跑過來踹她房門?
謝音脾氣再好都要被他氣笑了。
她伸手一轉門把把門往後一拉,側身輕飄飄一躲,外麵男人的拳打腳踢瞬間踢了空,整個人往前一撲,踉踉蹌蹌的,膝蓋被包帶一勾,直接跪在地上.
謝音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陳嘉禎麵色陰沉地從地上爬起來。
雖然按照謝音的推斷,他應該還是挺痛的。
但他性格非常堅毅,表現出了一副完全不痛的樣子,拍拍膝蓋,語氣冷冷:“解釋吧。”
謝音一挑眉:“解釋什麼?”
“怎麼,有膽子掛我電話沒膽子說清楚?謝音,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哪點嗎?”
男人嗤笑一聲,“就是像個老鼠一樣,偷偷摸摸,做賊心虛,沒有一副人樣。”
謝音抱著臂,靜靜的地凝視著他。
“怎麼,你還不服氣?”
陳嘉禎的臉上全是不耐煩,“謝音,你有話就大大方方說出來,不要跟個鬼一樣畏畏縮縮的,搞得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有件事情我很好奇。”
謝音忽然開口,“你為什麼能活的這麼自信?”
陳嘉禎有些猝不及防:“你說什麼?”
“就是,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迷戀你,虧欠你,會臣服在你的喇叭褲下哭天搶地,陳嘉禎,我真的很好奇,你這種迷之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謝音你”
“按理說你接受不了你爸爸給你娶後媽你跟你爸爸鬨去啊,你現在也成年了,實在看不慣你就跟你爸爸斷絕父子關係再也彆回這個家啊,你跟我和我媽鬨什麼?”
謝音似笑非笑,“我媽媽是當小三了還是跟你爭家產了?他們結婚的時候你親爹親媽都離婚好幾年了,婚前協議也寫的清清楚楚也沒占你們家多少便宜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沒簽婚前協議那也是你爸的錢,跟你有什麼關係啊?難不成你爸爸把財產捐給慈善機構你就跑到慈善機構門口靜坐,指責人家欠了你錢?陳嘉禎,你多大臉啊。”
陳嘉禎握緊拳頭:“謝音你他媽彆惹老子發火。”
“你發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發火。衝上來揍我一頓?跑去跟你父親告狀?發微博明裡暗裡嘲諷我不是人?隨便你陳嘉禎,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正好我也不想忍你了,你想撕破臉皮直接懟那我也奉陪到底!”
房間裡靜默了好一會兒。
陳嘉禎握著拳頭,仿佛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
搞不清楚從前向來溫順柔弱不爭不鬨的謝音怎麼今天晚上忽然就變得如此硬氣。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袋,嘲諷道:“哦,我說你怎麼今天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呢。是因為江時?覺得自己有靠山了所以終於敢做這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事情了?謝音,看不出來你挺厲害啊,狐假虎威很有一套麼。”
謝音猛地一驚。
當然不是因為陳嘉禎的胡言亂語,而是——
他一說到江時,她就想起來了自己的手機通話還沒關。
而且她還沒帶耳機開的是免提。
也就是說,剛才她跟陳嘉禎說的那些話,大概率都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江時耳朵裡。
謝音閉了閉眼悔不當初。
看在陳嘉禎耳朵裡,就是被戳破了心事羞愧難當。
他再次嗤笑道:“我早說我爹識人不清,他不信,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農夫與蛇,白白養了一條捂不熱還反咬主人一口的毒蛇。”
“你他媽閉嘴行麼。”
謝音終於被他給徹底激怒了。
破罐子破摔也不去管床上還沒關掉的語音通話了。
反正都已經被江時聽見了這麼多,現在不關說不準還能留個見證人。
她一步步朝他逼近,眼神冷冷,語氣裡第一次表現了明顯的厭惡和怒氣:“你以為你們家幫了我多少嗎?你以為你父親對我有多好嗎?當年為了追求討好我媽媽,裝模作樣地給我請了舞蹈老師,幫我聯係音樂學院的導師,在你看來是很了不得的恩惠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那個導師是個什麼人麵獸心的變態?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好不容易從他辦公室裡逃出來後你父親是個什麼反應?他叫我算了。我差點被一個中年老男人性侵,跟我名義上的監護人求助的時候,他叫我算了——這句話,你能聽明白嗎?”
“是,你父親打著我的旗號成立了一個藝人部,但是這個藝人部究竟乾了些什麼你不是最清楚麼。搶走我原創的歌曲給林濡霈,還反過來指責我沒有團魂,瞞著我卡通告,環藝兩部綜藝親自找上門點名要的我,你們死活非把林濡霈推過去,一直到溝通失敗過去這麼久了也沒跟我這個當事人透露過半點消息。陳嘉禎,這兩件事你應該最知道內情不過了吧,畢竟你就是那個公平公正的操刀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