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她的“澄清”,陳嘉禎要怎麼處理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謝音不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
她現在唯一搞的清楚的就是:
小謝如今是腰杆挺直的男子漢,鐵骨錚錚,再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卑躬屈膝,把所有委屈都往肚子裡咽了。
要是放在以前,還沒有簽約到環藝來的時候,陳嘉禎跟她提出這種要求,她還說不定真的會動搖。
再被對方用惡毒又華麗的言語威脅幾句,拿她母親作筏,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但是現在嘛,她跳槽到了環藝,無數座靠山就在前方擋著。
隻要不是天真的塌了下來,暫時都不用擔心那些洪水猛獸會衝到她身上。
至於其中最大也最不敢動用的靠山之一江時小粉絲兒——
此刻正懶洋洋地窩在在錄音室的沙發裡看劇本。
不動如山,穩如泰山。
錄音老師已經吃飯去了,全姐也總有彆的工作要做,不能全天像帶孩子一樣守著謝音。
於是這會兒,錄音室空空蕩蕩的,隻有他們兩個人。
謝音咬著咖啡的吸管,瞅著他:“你非要在這裡看劇本嗎?”
“嗯。”
江時理直氣壯,“這裡安靜。”
“那我覺得隔壁的房間更安靜,還是公司專門為你騰出來的辦公室,寬敞又舒適,你說是不是?”
“當然不是。”
男人搖搖頭,很認真,“我辦公室太安靜了,沒半點人氣,在那裡看劇本,慎得慌。”
“......”
謝音揪了揪自己的小眉毛。
思索了半分鐘,她才彆彆扭扭道:“那我,等一下要錄音的。”
“你錄你的,我不找你說話,你把我當一個物體就行了。”
“......這怎麼能當成物體啊。”
小姑娘鬱悶地抿著嘴,“你這樣坐在這裡,跟看著孫猴子的如來佛一樣,太乾擾我了。”
江時忍不住笑了,放下劇本,衝她曖昧一挑眉:“真沒想到啊小師妹,原來哥哥在你心裡存在感這麼強的?或者說,和心上人男神共處一室,讓你小鹿亂撞,心緒難安了?”
我呸。
謝音被他的話氣的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真是太受不了江時這種葷素不忌的說話方式了。
他自己說著好像念電影台詞一樣自然,絲毫不臉紅,還有一種怡然自得的享受感。
卻把謝音撩撥的麵紅耳赤,心如擂鼓。
“你得了吧。”她把手裡的耙耙柑丟到他身上,“但凡是個人坐在旁邊聽我錄音,都會很乾擾我的工作狀態的好不好。”
男人把膝上的耙耙柑撿起來,不置可否:“那小葉怎麼就不乾擾你了?”
“......小葉是我助理啊。”
“你把也當成助理不就行了。”
“嘁。”
謝音虛張聲勢地噓他,“就你還當助理。你能每天泡胖大海茶、金銀花茶和菊花茶嗎?你能削蘋果皮一整個不斷嗎?你能幫老板準備好每天的穿搭嗎?你能負責任地對行程訂機票任勞任怨打雜工嗎?你才做不了助理呢,你就適合當大爺。”
“我怎麼做不了。”
江時慢條斯理地剝著手裡的耙耙柑,修長手指襯著橘色果肉非常賞心悅目。
剝完之後,把一隻漂漂亮亮的燈籠柑橘遞給她,笑容燦爛,“你讓我跟在你身邊,不出一周,我就能讓小葉糊穿地心。剛好,我下一部電影的角色就是個打雜的,要不然你辭了小葉聘請我,咱們倆共同打造一個雙贏局?”
謝音懶得聽他滿口的瞎話奇葩的用詞。
她抬頭望著天花板:“不可能的,你要是真跟在我身邊當助理,小葉還沒糊我先糊了,到時候,你的粉絲怕不是要手撕了我。”
“我粉絲可沒有這種愛好,也就你們少女團才有這種奇奇怪怪不能戀愛的標準。”
“那我又不是少女團的開創者,不能怪我吧。”
“......”
男人抬起一條腿,懶洋洋往後一仰,靠著沙發背,語氣惆悵:“小師妹,快點出道當個solo歌手吧,不然咱們倆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談戀愛喲。”
“哈嘍?”
謝音懷疑自己聽錯了,“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那什麼了嗎。”
後麵三個字,她沒好意思說出來。
二十二歲的小姑娘呀,還是有些害羞的嘛。
然而江影帝大大方方,已經掰著指頭開始算了起來:“綜藝節目上先把基礎奠定起來,播個三期差不多,就可以開始準備個人專輯了,放幾首自己寫的高質量原創歌曲,再請頂尖製作人給你寫幾首高質量歌,專輯一出就轟動天下,然後再把你那個少女團體冷處理小半年,估計林濡霈那邊就要忍受不了輿論壓力商量解散了,團解散後再拖個那麼幾個月,咱倆就可以公開戀情了,對,我算一算哈,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等下等下等下。”
謝音已經被他的胡言亂語氣昏了頭,急的去拽他胳膊了,“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呢,公開什麼戀情公開,就算我solo出道成功了,你怎麼就知道你一定能追到我?”
“當然不一定啊。”
男人眉毛一彎,抬手把她的頭發揉的亂七八糟,“我這不是在往最理想的方向想嘛。”
“呀呀呀你不要拿剛剝過橘子的手揉我頭發,我現在頭上全部都是橘子味啦!”
“你怎麼那麼嬌氣。”
江時拽了一下她的馬尾,頤指氣使,“我給你送洗發水,送最貴的行了吧。”
“......你真幼稚。”
謝音一把拎開他的手,起身就想回去繼續寫歌詞,結果也不知道是江時剛才揉頭發拽頭發的時候是個什麼操作,腦袋還沒離開他的手腕,頭皮就傳來一陣拉扯般的疼痛。
“你先彆動。”
男人定住她的後腦勺,“你腦袋上的皮筋勾到我袖口了。”
謝音隻紮了最上方的一個小揪揪,所以用的皮筋極細,江時眯著眼睛挑了半天,還是沒能把拇指間的頭發絲給扒拉乾淨。
“......你能解嗎?”
“你彆亂動就能解。”
“但是脖子好酸啊,要不然你直接把皮筋給弄斷吧。”
“彈到我手怎麼辦?”
“......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嗎。”
謝音對他的龜毛和挑剔真是無語了。
平時打架的時候招招凶狠不怕疼,現在居然因為一根小皮筋就彆彆扭扭猶猶豫豫的,也不知道他皮膚的感應機製有什麼問題。
“快解開了,你彆亂動啊,不然皮筋斷了彈的是你自己的腦門。”
“......彈就彈唄我又不像你,跟個小姑娘似的。”
“喲謔謝音你現在很有本事了嗎,竟然敢跟大師兄頂起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