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江家的兩個孩子,熟悉的人都會說,是歹竹出好筍。
江韞長得好,會說話,有主見。
年紀輕輕,成就非凡。
唯獨在愛情路上坎坷了一點。
不過娛樂圈的明星普遍晚婚,她也一直沒斷過男朋友,所以倒不是什麼大問題。
而江時呢,長的也好,也會說話,書還讀的好。
現如今還沒成年,就因為自己寫歌賺了一筆可觀的版權費。
但和他姐不同的是,江韞演戲,隻是為了賺錢,並不見得就有多麼熱愛演員這個職業,而江時,是真的喜歡音樂。
他是個挺有性格的小孩,也是個挺聰明的小孩。
從小被姐姐帶著在名利場裡玩耍,見多識廣,很擅於辨彆人的真實情緒。
表麵上看著吊兒郎當的,其實無時無刻不在觀察。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這世上的大部分人都有些失望。
啊,原來人真的是這麼好看透的一種生物。
他像一個上帝視角的觀眾,看儘人生百態,卻懶洋洋地維持著表麵的花團錦簇。
破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中二式傲慢。
而季思魚之所以短短幾分鐘就吸引了他的注意,沒有彆的原因,僅僅隻是因為她足夠神秘。
大多數人,發現自己如此惡毒的詛咒被旁人聽到後,一般都會感到羞恥或是不舒適。
但這姑娘沒有。
半點都沒有。
她的眼神很靜謐,長久地注視著他,帶一點探究,一點警惕。
更多的卻是被打擾的煩躁和平古無波的冷漠。
那種冷漠,不是因為厚所以無所謂的破罐子破摔。
也不是沒辦法挽回所以充滿攻擊性的敵視。
那就是一種平靜的冷漠。
哪怕在問“你想怎麼樣”的時候,看上去也並沒有很在乎他到底想怎麼樣的樣子。
對於江時這樣受慣了追捧和愛慕的基因寵兒來說,她異於常人的平靜和漠然,充滿了吸引力。
其中的磁場作用,就類似於被牧野杉菜挑釁的道明寺。
而當知道這姑娘還會寫曲的時候,這種磁場的吸引力瞬間增大了好幾倍。
季思魚的本子是被一張一張撕下來的,因為江時的突然“造訪”,其中有那麼幾張沒燒完,散落在地麵上。
江時就撿起來看。
她的曲譜有些亂,前三行還寫著五線譜,第四行就突然變成簡譜,也不按橫線格式來,零零碎碎的,很像是無意間匆忙記下的草稿。
跟江時的習慣很像。
他拿在手裡看,時不時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歎息。
很煩人。
季思魚擰起眉頭,劈手直接奪過他手上的紙張。
但因為江時抓的緊。
“撕拉——”
原本就被燒了好幾個角的幾張紙再次四分五裂。
其實是有點可惜的。
明明是自己的曲譜,卻要拿出打火機來燒,一張一張,難得不會心痛?
“認識”才沒幾分鐘,眼前這個少女在他心裡已經滿是神秘。
如果他有心,說不定還可以寫出一首《曼陀羅少女》。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底下院子裡就傳來一陣喧鬨。
“其他人都回來了。”
季思魚抬起眸,神色淡淡,“你走吧,我會跟他們說是同學來借作業抄。”
“什麼......”
“他們沒我這麼好商量,你要是不想惹麻煩,就現在走。”
“......”
江時倒不怕惹麻煩。
但他怕解決麻煩。
她家裡的長輩們都回來了,肯定不好戴著帽子和墨鏡的。
那萬一要是被認了出來怎麼辦?
作為一個在學校裡頭好好上著課都能突然發現偷拍鏡頭的小“明星”,江時對這種事情很不耐煩。
所以難得老實聽話,站上陽台邊,抓著枝乾輕輕一躍,就又回到了自家院子的大樹上。
整個過程加起來不查過半分鐘,看上去行雲流水非常輕鬆。
但也十分嚇人。
最起碼,在他的雙腳脫離陽台的那一瞬,連季思魚這樣情緒堅韌的冷血思維者,都下意識停了一拍心跳。
隻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更重要的事情吸走了。
“季思魚,你這是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俞晏晏震驚的聲音,“這不是你的曲譜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