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總是能說出一堆超脫年齡的人生哲理。
他秉持的觀點就是: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可以選擇任何生活方式,隻要你能承受這種方式的反饋。
你沒有義務因為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對其他人的奚落感到自卑。
他說這些話時,笑意淺淺,言之鑿鑿。
季思魚就覺得自己有點被洗腦了。
她走進自己的小房間,從行李箱裡翻出一封信,上下通讀了一遍,而後扯扯唇角,走出房門,勁直往二樓去。
俞家的幾個臥室在在二樓,連客房也是。
而鐘碧巧給她安排的房間卻在一樓,和保姆同一層,她以為這樣就能羞辱到她。
確實,之前她確實成功了。
既自卑又自傲,在這種扭曲的自尊心下,除非必要,否則幾乎不上二樓。
但自從那次被俞哲遠從陽台上推下去後,她心裡埋了怨,仿佛故意似的,沒事兒就要去陽台上逛逛,眺望天空,神情陰鬱。
讓俞家人滿心膈應卻又不敢說什麼。
現在,這個曖昧的時間點,她又帶著一封信走了上去。
“季小姐。”
保姆在身後喊住她,神情不虞,“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季思魚沒轉身,繼續往上走。
“季小姐!你有什麼事兒,我幫你吧?”
“不用。”
“季小姐!晏晏他們的房間都沒鎖門呢,到時候出了什麼事說不清,冤枉了你就不好了,還是我幫你吧。”
“......”
季思魚終於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她判斷的沒錯,這個保姆就是故意的。
或許她從小帶著俞晏晏長大,已經把這個姑娘當成了親生女兒看待,所以私心裡很不滿季思魚把俞晏晏“害”成這樣,但凡主人家不在,就對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季思魚是個沉悶性子,從不會告這些狀,估計也是不屑。
於是她自然愈發大膽,變本加厲。
“季小姐......”
“你是俞家的保姆,不是我的保姆。我做什麼事,用不著你來管。”
女生俯視著她,嗤笑一聲,“說的嚴重點,俞學林都沒阻止我上二樓進他房間,你又憑什麼?”
保姆瞪大了眼睛。
然而季思魚說完這一句,就沒再理她,轉回頭,徑自走進了俞學林和鐘碧巧的房間內。
她把手裡的信工工整整疊好,放在了他們的床鋪正中央。
信封上寫著:致俞學林。
是她母親的遺書。
複印件。
......
江時今天晚上是在他爺爺家睡的。
畢竟這個時間點,想回也回不去了。
給爺爺的說辭也很簡單:因為要轉學了,所以提前過來熟悉了一下環境。
他爸媽也是放養他,兒子從家裡失蹤了這麼久沒發現。
直到深夜十二點多,才急匆匆地打電話過來,問他人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江時半夜被吵醒,揉揉眉心,乾脆爬起來,走到窗前跟母親通電話。
順便打開窗戶吹吹夜風醒醒自己的腦子。
然後他就聽見了隔壁傳來的激烈爭吵聲。
“刺啦!”
“你這個白眼狼!災星!活該有娘生沒娘養,嗬,你那個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媽媽,你沒事吧媽媽?天哪,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能這樣氣媽媽,你不知道她身體不好嗎!”
“季思魚,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還我們家一個清淨吧,你要什麼你說出來,我都給你好不好?季思魚我求你了......”
“啪——”
有杯盤的碎裂聲,有雜七雜八的爭吵聲,有掌摑聲。
光聽聲音就知道,必定是一場大戲。
江時握手機的手緊了緊:“媽,先掛了,我這邊還有其他事。”
“你這個點還能有什麼事......喂?喂?江時?!”
——江時已經敲開了他鄰居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