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莽撞了。
馮卿是真沒想到這鋼化膜看起來都裂成這樣了,但是屏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該說是鋼化膜質量好呢，還是手機質量好呢。
馮卿心裡還挺高興，畢竟一個手機好幾千,一張鋼化膜就十塊。
她這麼一高興，就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人表情。
……
這……
這是好好？
華山派長老喉結慢慢滾動了一下。
他其實剛才在自己引以為傲劍意好像對眼前這個人絲毫不起作用時候就有一點心慌。
而現在,那個掌櫃這種不正常狀態更是讓他感到害怕。
之前青麵鬼說這個掌櫃樣子格外可怕時候,這位華山派長老還沒想明白一個人笑起來能有多麼可怕，可是親眼看見時候，這位長老才第一次明白有些人笑起來跟鬼似。
楚長醉玩了命給李七各種暗示，他感覺自己眼睛都快要飛出去了,李七很煩他，如果不是掌櫃在旁邊，他肯定掏刀出來砍人了。
但是現在旁邊有個比他更危險掌櫃，所以即使是暴脾氣李七也不得不忍住。
“掌櫃。”李七道，“你彆難過。”
“我？我難過什麼？”馮卿笑著道。
“你這個……”
“啊,你說這個啊。”馮卿道，“沒事,不是什麼大事。”
她以前每次給自己小夥計解釋現代物品時候都會用一些比較抽象概念，就例如她曾經解釋水龍頭似，她就非常機智利用了竹管這種概念。
“它沒壞。”馮卿道,“雖然看起來像是壞了,但其實它真沒壞。”
她知道這地方原住民跟她看到東西有些不同，但卻不知道現在這手機在李七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樣情況，所以說很模糊。
說太大聲，馮卿也害怕讓那群客人聽見,畢竟她剛剛一副痛不欲生樣子,這樣很容易被客人誤以為她是想碰瓷,於是她就小聲跟李七嘀咕，“它隻不過是……看起來壞比較厲害，但其實真沒什麼問題。”
楚長醉聽見在那裡不停跟李七重複“它沒壞”掌櫃，內心裡那種不安感越來越強。
風無痕……是沒辦法接受牌子壞了事實嗎？
“掌櫃，你冷靜一點。”李七想勸說住掌櫃，卻看見掌櫃開開心心把他拽到了一邊。
然後掌櫃小聲在他耳邊道，“我不告訴彆人……我就告訴你。”
李七靜靜站在掌櫃身邊，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道，“好。”
此時此刻在楚長醉等人眼中，掌櫃就是在用所有人都聽得到音量，在跟李孤星“竊竊私語”。
這副樣子配著她臉上笑容，看起來要多病有多病，就像是在跟李孤星說一些瘋話一樣。
李七也感覺到掌櫃現在狀態不對了，他認真看著掌櫃道，“掌櫃，你想怎麼換？”
怎麼換？這年月也沒天橋貼膜啊，她得自己換了，馮卿想。
她心說李七這孩子怎麼求知欲這麼旺盛呢，她該怎麼解釋手機貼膜這個事情。
“它隻不過是壞了一樣東西而已，隻要把壞了那個東西換掉，它就跟原來一模一樣了。”
楚長醉聽得眉心猛地一跳。
“壞了什麼？”李七看著掌櫃問。
“怎麼跟你說呢，在你眼裡這個東西可能已經麵目全非了，但是在我眼裡還是跟之前一樣。”
馮卿撫摸著她手機，一邊笑一邊說道。跟自己這個有點傻小夥計說話，她有時候倒不太願意那麼遮遮掩掩。
“壞掉東西，隻不過是它外殼……但是那個就算是壞了也無所謂。”
“隻要換上跟原來一模一樣，那就能完好如初了。”
這種東西雖然有點抽象，不過馮卿覺得自己解釋相當成功，甚至比水龍頭解釋都成功。
她一邊說一邊笑著摸了摸她手機，打從心眼裡覺得自己幸福。
真好，這個月工資保住了，她真是個特彆容易滿足人。
隻是……
此時此刻幸福馮卿完全沒有想到一件事。
剛剛被她認為是神經病那群客人……現在全都在用看神經病眼光看著她。
……
其他人尚且還不知道這個掌櫃話中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楚長醉幾乎瞬間就明白了。
嘶……原來是這樣。
看著風無痕這張臉，楚長醉一下子就猜出來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他沒有猜錯話……在雲舒君死後，風無痕傷心之下，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有著各種各樣表現，而風無痕表現大概就是他忽然間認為雲舒君沒有死，她隻不過是“壞”掉了某樣東西而已。
那樣東西，被風無痕稱之為“外殼”，但那其實……應該就是身體。
風無痕那句話裡暗含意思是即使雲舒君身體衰老**了，但是他隻要重新“換”上一個跟原來一模一樣，那麼一切就還能像最初時一樣。
隻是，死人……怎麼可能跟活人一模一樣？
即使穿上當年雲舒君衣服，扮成雲舒君模樣，回到當年雲舒君曾經待過地方，雲舒君她也不可能再回來了。
可是一個瘋子腦子裡考慮不了這麼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