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易尺雪的聲音很冷。
他看著山頂上的皚皚白雪,淡淡的道,“如果那個人都不願意出手救你……”
“那麼,這個世上也就不會有人再救你了。”
齊羽書心中一驚。
易尺雪似乎最近脾氣好了很多,所以這次居然說了這麼多的話。
如果放在以前,哪怕那個人在山頂上跪成一座冰雕,他恐怕都不會有任何反應。
他最後也隻是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你去找她吧。”
在聽見那個名字之前,齊羽書還曾經想過那個人究竟是誰。
是哪位名震江湖,德高望重的大俠嗎?
然而,在聽見那個名字時,齊羽書卻目瞪口呆了很久。
他怎麼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易尺雪會讓他來找這樣一位名聲可怕的人。
不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他還是來找了馮卿。
果不其然。
這個掌櫃的如同傳聞中的一樣,脾氣古怪,為人可怕,絲毫沒有插手這件事的打算。
齊羽書甚至覺得,她很有可能都和一刹間是一夥的。
馮卿終於被眼前的這個大哥磨的徹底不耐煩了。
她一拍桌子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隨著掌櫃的這一巴掌下去,不光眼前的齊羽書,就連在客棧裡麵吃飯的人都跟著不約而同的一哆嗦。
不過拍完之後,馮卿心裡就有點後悔了。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說這也是個可憐人。
到後來,馮卿還是敗給了這位大哥,她一揮手道,“算了算了,何必這麼可憐的樣子……”
“你和你的妹妹……如果真的沒什麼地方可去,那可以來我這兒。”
“真的?”齊羽書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身後的夥計們倒是突然間愣住了,彼此紛紛對視了一眼。
齊羽書猶豫了一會,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放到了掌櫃的麵前。
“這個,小小物品,不成敬意。”
他剛才看見掌櫃的麵前擺放著一堆這種東西,想必她對於這些東西應該非常感興趣。
正好,他身上帶著一個這個東西。
馮卿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人拍在桌子上麵的東西。
一塊有些發黑的石頭。
這石頭幾乎都快看不出什麼樣子了,奇形怪狀的,特彆像不知道從哪裡隨便撿過來的一塊破石頭,上麵倒是還放了根繩子,將這石頭像掛墜一樣的串了起來。
這樣的東西拿來做禮物,看起來的確有些寒酸了。
不過一想到對麵的這對兄妹似乎是逃難過來的,這東西說不定是他們身上唯一的物品了,馮卿倒也有些不太忍心。
她將那個石頭拿到自己的麵前。
為了照顧對麵那個人的情緒,馮卿甚至都沒有把它單獨的拿出來,而是故意把它跟自己從淘寶上買的那些漂漂亮亮的首飾放在了一起。
“李七,給他找一個屋子吧。”馮卿放完了之後,就回頭喊了聲李七。
結果,她突然聽見身後忽然沒了聲響,就高聲又喊了一遍,“李七,李七?”
李七此時此刻沒有及時回掌櫃的話。
因為他早就和其他客棧的夥計們一樣,震驚的看著齊羽書掏出來的那個東西,一時之間,腦子裡其他什麼事都記不起來了。
那可是江湖中有名的血玉石,傳說是在極陰之地才會生出來的一種寶石。
如果將它泡在血中,就會呈現出一種驚人的血色。
據說,觸碰到它的人甚至都會覺得精神恍惚。
更有甚者,會被這石頭中的殺氣給壞了心智,從今往後變成隻有本能,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人。
掌櫃的剛剛拿起這個東西,竟然如此的平靜,就好像是在拿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石頭一樣。
她更是隨手將其丟在一邊,然後吩咐人來給這個人找屋子。
而也是在看見這塊血玉的時候,客棧的其他人才總算意識到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血書生,齊羽書。
馮卿回想著剛才那個人對自己說的一番話,一邊看一邊心裡嘀咕。
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人說他有個妹妹,長得如花似玉,結果不小心被什麼山寨上的大王給看上了,非要拉回去做什麼壓寨夫人。
這個當哥哥的於心不忍,於是趁著家裡沒人的時候,偷偷帶著妹妹出來,一路逃難,逃到了這裡,現在走投無路,沒辦法,所以才來找了馮卿。
馮卿這麼文明的現代人還是第一次直麵感受到古代這個殘酷的社會,壓寨夫人這個詞對於她來說都像是電視劇裡才能聽見的詞了,而眼前居然就這麼發生了,造孽啊,造孽啊。
馮卿正在這邊感慨的時候,那邊的夥計們則還在小聲的嘀咕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血書生怎麼會無緣無故的跑到咱們這裡來?”風惜弱瞪著眼睛道。
“看來前段時間的那個傳聞是真的啊。”李七感慨了一聲。
“什麼傳聞?”
“據說,一刹間的左護法,瞧上了血書生的妹妹,想要讓她做自己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