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人。”掌櫃的看向她的眼神裡莫名的帶著一種淡淡的回憶,甚至還有一種不仔細觀察都看不懂的溫柔。
“有什麼意義?”安火莎希問。
“他大部分時候在我麵前都願意裝成人畜無害的樣子,不過我知道他的本性應該並不是這樣的。”掌櫃的道。
“不過,如果他願意裝,那麼我就從來不會戳穿,甚至會陪著他一起裝下去。”她語氣輕柔的說道。
安火莎希心中微微一緊。
——花辭樓樓主的可怕威名,整個江湖都有所耳聞。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讓花辭樓的樓主流露出一絲少女的氣息,對於那些人來說,安火莎希永遠是一個比魔鬼還要可怕的家夥。
隻除了掌櫃的。
安火莎希願意對著她天天賣萌,而掌櫃的也像是絲毫都不知道她的真麵目一樣。
她抬頭看向了掌櫃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可是那並不是她自己的錯。”掌櫃的說到這裡的時候,似乎像是生怕安火莎希誤解一樣,連忙搖頭否認道。
“一個人如果被身邊的人欺騙了,那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她自己的錯。”她的聲音很輕柔。
“江湖之中,無時無刻都在上演著騙人與被騙。”掌櫃的說道。
她依舊溫柔的看著安火莎希道。
“她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可是她也是我們之內的一份子。”
“永遠都是。”
安火莎希並不是個傻子。
……她其實已經聽出來了。
或許,一開始掌櫃的並沒希望她能聽的出來。
可是她表現的實在是笨拙了一點。
或許是由於心情比較急切,又或許是由於對麵的人是她,所以掌櫃的就喪失了往日裡所有的精明。
然後,才被她抓住了馬腳。
安火莎希聽著她的聲音,有那麼一刻,竟然有一點想哭。
她低下了頭,在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掌櫃今天突然會把她叫過來,然後又忽然表現的如此笨拙。
因為,撒謊本來就不是她擅長的事情啊。
掌櫃的這樣的人應該是很少撒謊的。
安火莎希記得掌櫃的一直是一個特彆驕傲的人,無論是在他們積幽派的故事裡,還是中原的這些故事當中,掌櫃的總是一人一劍行走天涯,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個隻會殺人的兵器。
然而,誰會知道這樣的掌櫃的,居然還會輕聲的安慰一個比她小了很多,甚至還傻的無可救藥的人呢?
對她這樣的人,還有必要用撒謊這種方式嗎?
甚至,還那麼的小心翼翼。
安火莎希現在一想到掌櫃的剛開口時那種猶豫的表情,甚至有些想哭。
“那個人對你有多重要?”過了很久以後她忽然這樣輕聲的問道。
“唉?”
——當時的馮卿,是這個反應。
她本來都等著虛心求教了,結果聽見這麼一句話時,她心裡嘀咕,安火同學的關注點好像不太一樣啊。
一般來說,不應該是給出點合理意見的嗎?就連她這樣的純戀愛小白都能掰扯幾句啊。
“掌櫃的,你一定要對我說實話,因為現在,我也隻想聽實話。”
馮卿看著安火那嚴肅的表情,當時就又震驚了。
她心說這種抓小三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都說了不要把彆人講的“朋友的故事”默認成講的自己的故事啊混蛋!
“這個,那個……”馮卿當時憋了半天都說不出來下一句,結果安火突然一揮手說道,“掌櫃的,你不用說了,我全都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
“謝謝你。”安火莎希低聲輕柔的說道。
……不是,雖然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很好看,表情痛苦中微微帶著點釋然,釋然裡微微帶著點掙紮,如此複雜的連演技最好的演員都演不出來的表情,配合上旁邊的光照一打,格外有氛圍感,甚至可以直接當模特圖了,但這並不代表著你可以隨便亂用中原詞語啊。
愚蠢的西域人啊,你難道連謝謝這個詞的含義都忘了嗎!
“掌櫃的,我先走了。”安火說完就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這裡。
馮卿在後麵眼睜睜的看著她連撞了三個椅子,一個桌子,甚至有一次好像還是小指頭撞上去時,臉上也跟著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要不彆掙紮了,躺平算了。”馮卿忽然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她拆了包薯片,開始嘎吱嘎吱的啃了起來。
“我突然發現,我無法跟人類互相理解。”
……衡山派內,一群人正在奮力地往山上掙紮著。
“陳師兄,不要怕。”那個人臉上流露著鄭重的神色。
“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