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亮了,外麵陸陸續續響起了雞叫的聲音。
無名客棧裡緩緩的走出了一個戴著鬥笠的人。
她臨走以前轉頭看了眼燈亮了一夜的客棧,然後輕聲笑了一下。
“多謝今天的招待了。”
客棧的桌子上擺了好幾個空了的酒瓶。
掌櫃的坐在桌子前麵,單手撐著自己的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李七站在客棧門口看著那個人離開了,過了一會,一個小孩來到了他的身邊,“你說她為什麼要這個時候走?”
“大概是覺得,一晚的時間已經足夠她的人布置好了吧。”
李七輕聲說道。
楚長醉歎了口氣,他轉頭看了眼身後的掌櫃的。
“掌櫃的一直也沒有什麼聲音,看來這一次她還是要保持中立了。”風惜弱也慢慢的從旁邊走了過來。
“隻不過掌櫃的如果要保持中立的話。不知道花靜那個家夥能不能撐得住啊。”
風惜弱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他其實自覺有些理虧,所以不怎麼說話。
雖說花靜也是他們客棧的夥計之一,不過畢竟他還有一層特殊的身份。
他隨隨便便把掌櫃的交給他的藥再轉交出去,終究是有些不太好的。
風惜弱轉頭看了一眼掌櫃的,剛想對掌櫃的道個歉,就突然愣了一下。
掌櫃的好長時間都保持那個動作,沒有聲音。
“掌櫃的,你沒事吧?”他小心翼翼的拍了拍掌櫃的。
“啊?我沒事。”掌櫃的搖了搖頭。
“那你要不先上樓去休息吧,今天也沒有什麼事……”
“不對,我好像還有什麼事來著?”他說完這句話後,突然聽見掌櫃的這樣說道。
“唉?”
“我得出去一趟,再不去就來不及了。”掌櫃的道,“你們先收拾收拾吧,都已經這個時間了,也該開店了。”
風惜弱那一刻其實想說:“掌櫃的,咱們還要開店啊?”
不過他最終還是把這句話給憋了回去,對掌櫃的道,“好吧,掌櫃的,早點回來。”
“哦,對了。”掌櫃的準備離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我在後麵給安火準備了一件禮物。”
“嗯?”
“一會她回來的時候,告訴她去拿就好了。”掌櫃的說完這句話,就慢慢的走了出去。
風惜弱看著掌櫃的遠去的身影,忽然間感覺掌櫃的好像是要去做什麼很厲害的事。
又像隻是去門口買一個燒餅。
馮卿現在看起來很正常的,其實大腦裡麵已經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了。
她有個毛病,就是喝多了看起來也跟沒喝多一樣,臉不紅氣不喘的。
昨天晚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雖說馮卿還算是有一些酒量的人,但是誰也架不住像她這樣喝。
她隱約覺得對麵那個人似乎是想要把她留在客棧裡,雖然完全不知道對麵的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馮卿昨天晚上的確是發揮了今生唯一的演技。
對麵那個人拚命的想灌她酒,馮卿也來者不拒。
反正,她大腦裡唯一的一個念頭就是往死了喝。
她喝到後來腦子裡都空空的了,甚至連之前的唯一的一絲緊張感都沒有了。
不光覺得自己有些飄飄然,還甚至忘了現在是什麼狀況。
不過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馮卿那迷迷糊糊的大腦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對啊。
今天第二家客棧要開業啊,她得過去看一下。
臨走的時候,馮卿倒還是想起來了另一件事。
她給安火莎希買了一件小裙子,想著哪天讓她拍個抖音,然後賺點外快來著。
那小裙子讓她放在後院的某個屋子裡了,不過她也來不及當麵給他了,讓她自己去找就好。
馮卿出門的時候引來了不少目光,目前還留在這裡的人幾乎都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不過真的說起來,其實留下的人並不多。
因為現在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一些更重要的地方。
——現在,整個江湖都已經亂了套了。
馮卿迷迷糊糊的來到了第二家客棧那裡。
說來也很奇怪,她來的這一路上居然都沒碰到什麼人。
“怎麼回事?為什麼連一個人都沒有?”
馮卿渾渾噩噩的大腦不足以讓她去思考這個問題,她隻知道慢慢的往前走。
然後她就來到了第二家客棧的門前。
她當時迷迷糊糊的大腦裡突然蹦出來了一個念頭。
——怎麼門口這麼多的人啊?他們在開party嗎?
馮卿又想了一下,啊,對了,今天是她開業,開業來賓多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過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客人,還真是嚇了她一跳,她不能從正門進,從後門進比較好,這樣可以給客人一個驚喜。
……
揚州城最大的那家客棧門前,血流了滿地。
數個人勉強在門前戰立,他們身上全部都是血,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