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安靜,蹄聲歡快。
張老漢走南闖北,大本事沒學到,小經驗多的是,他聽出來這是頭驢,而且牙口最多兩歲。
那麼問題來了,誰家還在養驢?
農民養牛,因為牛力氣大,能乾農活,大戶人家養馬,身份的象征,至於驢,體格小,乾不了重活又不耐跑,脾氣還差。
張老漢有點好奇。
如他所料,不一會,真跑來頭毛驢。
張老漢打開特意帶的手電筒,隻見這頭小毛驢毛發油光水滑,通體烏黑,隻有嘴巴和四隻蹄子是白色,仔細看,竟然有點眉清目秀的感覺,尤其一雙雙眼皮大眼睛......
張老漢心裡忽然咯噔一聲,這雙眼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裡看過。
眉清目秀的小毛驢不認生,歡快跑到他身邊,毛茸茸的腦袋貼到懷裡,口吐人言:“相公,人家想死你啦。”
張老漢:“......”
大夏天的,後背生生冒出層白毛汗,完蛋了。
他算命,雖然未曾接觸到那個層次,但知道這個世界有鬼,有妖。
張老漢隻會施法,不知道怎麼中斷,隻等等藥效慢慢過去,幾十年的經驗,他漸漸總結出點心得,時間長短,似乎和一個人對感情的態度有關,越忠貞的女子,時間越長,而那些水性楊花的風塵女子,最多一晚上。
隻能期盼這頭驢精是個薄情的。
他做不到和一頭驢那啥,變成人也不行,那大長臉,那大大眼睛,尤其笑的時候兩顆大門牙,活脫脫的驢形。
一天,兩天,一周,一個月.......
驢精格外的長情,張老漢感覺如果倒退回大清朝,她絕對擔得起個貞節牌坊。
張老漢沒法對外人說,也不敢拒絕,因為,此刻在驢精的心裡,他是她的天,敢說分手,沒準一蹄子踹死他。
烈男怕纏女。
驢精幾乎一十四小時想黏著他,白天看花看草看水,晚上看星星,性質來了即興高歌一曲,那大嗓門嚎的呀,要人命。
還真就要了命。
沒等到時間到的那一天,張老漢兩腿一蹬,死了。
以上這些話,梁景瑤在靈堂說的,外麵圍觀的村民,有受害者。
隱忍大半輩子,人已經死了,沒法再尋個公道,隻能過去的就過去。
唯一的受害人黑驢姑娘麵帶悲傷,喃喃總結道:“原來,相公一直不碰我是嫌棄我長得醜。”
梁景瑤:“......”
很想安慰她一句:應該慶幸,慶幸因為醜躲過一劫。
梁景瑤懂的如何破解,娶了兩人頭發,纏成同心結模樣,然後,點燃。
當兩縷頭發變成灰燼,黑驢姑娘打個哆嗦,蠱發消散,她倆眼睛快瞪成鈴鐺了,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腳把張老漢屍體淩空踢飛,踢到屋頂。
她名聲差點毀了,真要被張老漢奪去清白,以後即使修煉成仙,也沒臉去天庭。
她還不解氣,不等屍體落下又是一腳,就這樣,宛如踢毽子般連續踢了十多下,還是梁景瑤看不下去阻攔,再踢,就踢成肉泥了。
張老漢的報應豈止下油鍋。
至於這一世,看看已經扔掉孝服的老伴和兒子就知道了。
沒人給他送終,估計到時候隨便把骨灰扔哪裡。
留下的事情交由警察處理,黑驢姑娘,則要去特管局報道登記。
第一天上午九點,直播準時開始。
最先進來的老粉催促趕緊抽獎又怕中獎成了慣例。
“大師,早上好,請保佑我,今天不要中獎。”
“不抽不就行了嗎?”
“瞧你說的,有本事你彆抽呀。”
梁景瑤其實很想希望老粉們能抽中,有些ID她已經記住,真的從第一場追到現在。
如果沒有天道規則,她不介意多算幾人。
十分鐘過去,三名幸運兒出爐,第一位:秦學,看名字感覺不錯。
直播間眾人立刻夾道歡迎。
視屏接通,背景是在車裡,一男一女對著鏡頭微笑,男的看起來大概三十多,男人最好的年紀,帥氣穩重,女的一十多點,也很漂亮,但直播間眾人大都被男子吸引。
“哇,老公,你身邊坐的是誰?不用解釋,記得回家就行。”
“嗬嗬,男人,故意和彆的女人在一起,想讓我吃醋的小伎倆而已。”
“帥哥,有沒有想過找個男朋友?”
視頻裡的女孩忍不住哈哈大笑,腦袋靠到男人肩膀宣示主權:“很帥是吧,饞死你們。”
直播間眾人:“......”
好家夥,第一次見到如此大膽的有緣人,一時間彈幕區熱鬨極了,女孩以一己之力引起公憤。
“秀恩愛死得快。”
“姑娘,我看你頭上有點綠。”
“那是因為他沒遇到我,不信,把他的聯係方式發過來。”
“......”
梁景瑤看的津津有味,要不是主播,真不想打斷。
梁景瑤笑著擺手:“好了,彆吵了——你倆誰算卦?隻能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