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了飽飽的一覺的溫欣精神補足了。洗了臉刷了牙,梳了一個簡單的麻花辮,此前因為化療,為了讓家人和自己少難過一點,她提前剃了光頭,現在看著鏡子裡那又黑又亮的頭發,十分滿足。挑了一件簡單的白襯衫,搭配一條麻花辮,看起來十分青春爽利。
可能是因為溫欣昨天到的時候過於狼狽,抑或是本身長的就好看,反正今天往門口一站的時候,幾個男知青都不由的定了定眼,一起進城的路上,話都多了不少。
到了鎮上,知青們就像是進城的土匪,浩浩蕩蕩的先衝到了國營飯店,飯店裡的東西種類不多,但這是幾人下鄉之後吃的第一頓像樣的飯菜,有了好吃的東西,大家都開心了不少,就連一直嫌東嫌西的劉悠悠都露出了些許笑容。
國營飯店的東西味道一般,但是都是細糧,大家秋風掃落葉似得吃完了飯,才去買東西。
陽山鎮上最繁華的地方就是供銷社所在的那條小街,因為周圍幾個生產大隊的村民們買東西都要來這,所以也算熱鬨。七十年代的物質雖然不像六十年代那麼緊張,但是也並不豐富,能選的餘地很少,乾部子女劉悠悠自然又發表了一翻上海多麼好陽山多麼小的言論。
溫欣挑挑揀揀的買了各種生活用品,好在還有些家底,各種票據也都齊全。
為了解決以後的夥食問題,溫欣買了一些做飯的工具和食材,白麵大米,以及各種油鹽醬醋,紅糖,白糖等調料。
劉悠悠則包圓了供銷社的所有方便食品,桃酥、蛋糕、餅乾之類的點心。
點心在七十年代算是奢侈品,平時小孩子們吃一頓白麵饃蘸白糖都是了不得的甜食了,要開心好幾天,更彆提這種供銷社裡提供的糕點了。溫欣看過了,在供銷社割一斤豬肉要八毛二,而買一斤江米條就要七毛五。
在饑餓的年代,甜食和肉類有一樣的誘惑力。
溫欣看劉悠悠一買就是十包桃酥,一副要以點心為飯的架勢,覺得這樣吃對身體不好,忍不住的開口勸,沒想到卻遭到了對方的白眼和酸了吧唧的回複,溫欣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
在供銷社盤桓了一下午,儘管大家想花錢,但種類太少,幾人把能買的買了一個遍,才堪堪收手。
因為這次正好有毛驢車來,溫欣把大件的都買了,一共花了四十多塊錢,等到回去的時候,毛驢車上的東西擺著的就數溫欣的多。
回到陽石子,溫欣著手改變簡陋的知青宿舍。她在鎮上買了一遝報紙,這房子是土坯房,牆壁裸露在外,甚至牆邊有掉下來的土渣茅草。溫欣生了火,熬了點漿糊,把靠床的兩麵牆壁上貼上了報紙,看起來乾淨一些。之後在床鋪上鋪上了她在鎮上扯的一塊粉白色的碎花布料,這時候很多人還穿補丁衣服呢,像溫欣這樣大方的把新扯的布料用作床單的也算奢侈,但碎花的床單為整間房子增色不少。
收拾完了整個屋子,溫欣還十分有興致的在村頭折了一把野花,放在宿舍裡唯一一張桌子上,整個屋子頓時亮堂起來。隔壁的兩個女知青來串門,看到溫欣布置的房子嘖嘖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