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欣愣怔著,“不能現在看嗎?”
趙勝軍檢查了一下信封的封口處,見到沒被破壞才說,“是寫給你父母的,你不能看。”
聽到了這句話,溫欣有點意外,也有點感動,比收到情書還開心,心裡暖暖的。
溫欣把另外半個雞蛋也吃了,趙勝軍看指不上溫欣,徑自結果她的信封來掏出一根斑駁的鋼筆,開始往信封上填地址。
“你就直接把信紙塞到我的信封裡不就行了嗎?還省郵票錢呢。”溫欣看著他認真的模樣。
“那不行,那不一樣!我不在乎那郵票錢。”小土狗很堅持。
趙勝軍抄完了地址,看著那地址若有所思道,“好像這林場好像離陽山市不太遠。”
“是嗎?”
趙勝軍點點頭,“這林場就是給陽山市的家具廠供應木頭的,那次我上陽山市想買那紅木櫃子,還去那家具廠轉了一圈,還看見從林場拉過去的木頭來著,我在那卡車上看過這名字。最近風頭太緊了,等這陣風頭稍微過去一點,我找人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帶你去看你爹娘。”
溫欣急忙拉著他的袖子,“真的?”
趙勝軍笑笑看著她,“放心吧,有機會的,雖然是兩個省,但是離得也不遠,做汽車就能去。”
這是溫欣這幾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她開心的湊過去在他側臉上印上一個雞蛋吻。
趙勝軍臉又漲紅了。
可能是因為林場跟陽石子近了許多,又或許是由於有趙勝軍郵局同學的幫忙,溫欣爹娘的回信在半個月後就到了,等待這次回信,趙勝軍可比溫欣著急,一天三餐的坐立不安。
趙勝軍和溫欣寄出了兩封信,可是回信卻隻有一封。為此,趙勝軍很是緊張,反複的跟那小哥確認了半天,真的隻有給溫欣的一封信之後,才有點蔫蔫的坐在一邊。
溫欣看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挨著他坐了,“你擔心啊?”
趙勝軍憋紅著一張臉,嘴硬到,“你爹娘是沒見我,見了我肯定會認可我的。”
溫欣看著他笑,“你對自己還挺有信心的啊。”
趙勝軍有點赧然,看著溫欣手上那封信,催促道,“快看信吧。”
溫欣看看趙勝軍那緊張的樣子,安慰道,“沒關係,勝軍哥,我認可你。”
溫欣好心好意的安慰,沒想到小土狗很不領情,一本正經的說,“他們會認可的,我會再寫信的。”
回信也是厚厚的一封,倒出來的信紙有兩遝,趙勝軍的眼睛盯著都放光了,激動道,“有沒有我的,有沒有我的?”
溫欣迫不及待的打開其中一封,信紙第一行上竟然寫著:“趙勝軍同誌,你好!”
趙勝軍早就看到了,咧著嘴奪過信,嘿嘿嘿的笑著,“你爹娘可能是怕多花郵票錢,所以放在一起了。”
溫欣看著小土狗那樣子,撇撇嘴道,“是啊,誰有你闊氣?”
趙勝軍討好的笑笑,“嘿嘿,放心,以後結了婚,我的都是你的。”
這還差不多,溫欣上次送王德花回家的時候去家裡看過了,小土狗給她準備的結婚用品是很全乎的,溫欣七七八八算算,光是三轉一響已經有大幾百了。雖然王德花哭天抹淚兒的說這是拉的饑荒,但是溫欣瞅著小土狗那樣子就知道不是、這麼一看自己眼光還是不錯的,小土狗其實是隻闊氣的小土狗。
溫欣的信還是母親寫給她的,從信中的措辭來看,母親還是擔心她的,女兒要出嫁,父母連女婿也沒看過,能不擔心麼,不過小土狗的信不知道寫了什麼,看似還能稍微寬慰母親的心,竟說他信中看起來是個可托付的人。
溫欣瞅了一眼旁邊的可托付的小土狗,“信裡說了什麼?”
趙勝軍樂顛顛的合上了信紙,得意的說,“你爹寫給我的,內容你就不用知道了。以後咱們每個月給你爹娘寄一封信,我也要寫一封信,跟你爹彙報一下思想情況。”
溫欣撇撇嘴,她穿書也這麼長時間了,與家裡通信一般都是母親執筆,這回倒是父親出馬了。
有了家裡人的支持,溫欣和趙勝軍的結婚終於可以提上了日程。
要說陽石子的人中,真正能為她們的婚事感到高興的人那還真是屈指可數。而小黑子一家算是其中讓溫欣最暖心的了。
結婚前夜,雖然兩人沒什麼婚禮,明天不過也就是溫欣卷鋪蓋把東西搬到他家,再到趙勝軍家吃頓好的,但是前一天還是照例兩人不見麵的。溫欣在小黑子家吃飯,飯菜很豐盛,黑子娘把溫欣當成了自己人,大菜小菜的擺了滿滿一桌子。黑子娘看起來挺感慨的,眼含熱淚感覺跟嫁閨女似得,一個勁的給溫欣夾菜,弄的溫欣還挺感傷,連帶著小黑子小黑妹都不敢跟溫欣開玩笑打趣了。
吃完了飯,溫欣臨走時,黑子娘把溫欣拉到一邊,神神秘秘的從衣服兜裡掏出一個手絹遞到溫欣手裡,“溫知青,這東西你收著,是嬸子的一片心意。”
溫欣打開那有點破破爛爛的手絹,隻見手絹裡麵包著一個青翠欲滴水頭極好鐲子,一看就是傳下來的好東西,溫欣一愣,急忙推辭,“嬸子,這可使不得,這也太貴重了。”
黑子娘硬是把鐲子套在溫欣手上,眼睛裡有點淚光閃閃的,“聽嬸子話,這東西你必須拿著,你是個好姑娘,你能和勝軍結婚嬸子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都多少年沒這麼高興了!”
“嬸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但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溫欣還是推脫,溫欣雖然沒玩過玉,但是好東西打眼一看就知道,這青翠欲滴的絕非凡品,溫欣又怎麼敢收。
但黑子娘是鐵了心非要給她,壓著溫欣的手不讓脫,“啥貴重,就是以前家裡的一個小玩意兒,不打緊的。給你你就好好收著,這鐲子以前水頭是很好的,有人養著,但是這些年都被我藏著,沒人戴,所以看著沒那麼水靈了,要是以後有機會你天天戴一戴,養一養就靈了。隻是現在風聲緊,不要戴,也千萬彆說是我給的,要不平白再招來禍事,咱們這樣的人,有啥好東西都得藏著點兒。”
溫欣一聽這話就知道著鐲子來頭不小,自然不要,兩人又糾纏了一番,溫欣實在推脫不過,也就把鐲子仔細的收了,小心翼翼的裝好,才往宿舍走去。
回去的路上溫欣心裡納罕,地主小姐果然闊氣,這麼好的好東西在人家那隻是小玩意兒,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黑娘家現在一窮二白飯都快吃不上了,但是真要算起來,怕是黑子娘的家底兒沒人能比的過。
宿舍劉悠悠正等著她與她說話,溫欣也不好把那鐲子拿出來賞玩,隻好小心的藏在貼身的小包袱裡,準備明天帶到趙勝軍家再細細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