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2 / 2)

蘇春喜忙識趣地解釋道,還說諸位衙役都辛苦,回頭他會送上他珍藏二十年竹葉青孝敬大家。今後誰要去隨州,都可以找他,包吃包住,酒肉隨便用。

王釗聽蘇春喜這般招呼他們,恍然覺得蘇春喜真像個寬容仁愛世人的彌勒佛,都被打成這樣,居然一點怨恨都沒有,還說不計較打算以後招待大家。

不得不說,這蘇春喜看著胖胖的,笑起來挺憨厚,跟普通的中年男子好像沒太大差彆。

但這一番審問下來,卻叫人意識到了人不可貌相,憨厚、寬容不過是他奸猾的偽裝。

蘇春喜這人,深著呢。

“蘇春喜——”

“在,小人在!”蘇春喜馬上殷勤地接話,臉上賠著笑,希冀地望向突然喊他名字的韓琦。

韓琦冷冷道:“你唆使潘氏與開封府交易,策劃使團案的罪名,已定。”

蘇春喜愣住,慌張解釋道:“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莫不是小人的屬下被刑訊逼供,受不得這份兒罪了,才不得已指證小人?”

王釗聽蘇春喜這措辭,忍不住嗤笑一聲。

彆的不說,但韓推官如果要定一個人的罪名,必然是鐵證如山,絕無冤枉人的可能。

“蘇員外莫不是以為我們因潘氏的事才注意到你?倒也不怕跟你說實話,你那屬下比你還能受刑耐疼,他們至今也隻是不斷地重複一句話‘我什麼都不知道’。”張昌道。

蘇春喜聽了這話,眼中反而閃爍出一絲驚恐。

衙門審訊一般都是拿話詐人,假稱呼一方招供,去嚇唬另一方來尋找破綻。如今他們卻實話實說,反而說明他們很可能另有掌握的證據在手裡。

蘇春喜略有些慌張地看向韓琦,見韓琦此刻卻不再是姿儀無可挑剔地端直坐著了,而是略顯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托著下巴,唇微勾起,似瞧熱鬨一般冷眼看著他這邊。

那眼神看人的時候明明沒有多使勁兒,但不禁令他心裡發怵,頭皮發麻。

“早在月前,我們開封府查封地臧閣胭脂鋪的時候,便已發現三泰胭脂鋪的問題。這段時間,韓推官暗中派了諸多人馬前往隨州,除了暗中徹查三泰胭脂鋪的生意往來,還有監視蘇員外你,以及你的三名女兒。”

張昌說到這裡頓了頓,臉上浮現一絲嘲諷。

“多嘴問一句蘇員外,三名女兒應該不是親生的吧?不可太……”

蘇春喜猛地瞪大眼,隨即低下頭去。

“據目擊過蘇玉婉的衙役形容,蘇員外的三個女兒都有幾分神似蘇玉婉。若不是在年紀上推算,她們不可能是蘇玉婉的女兒,我真懷疑這三孩子是你跟蘇玉婉所生。”

張昌質問蘇春喜,這事兒他認不認,打算怎麼認。

其實不管認不認,蘇春喜乾的這檔子事兒,已經理由足夠地讓他受刑了。甚至弄丟了他的命,開封府都可解釋,不必擔責。

這不認,那就是親父女之間通奸,要知道他的三名女兒都出嫁了,其中兩名還嫁給了官員,何等大罪,不需言說。

這認了,蘇春喜就是有意挑選三名貌似蘇玉婉的‘女兒’養在膝下,使團案又是明顯有人為蘇玉婉在報複開封府,加之其名下的三泰胭脂鋪與地臧閣的胭脂鋪有過往來。蘇春喜認識蘇玉婉,勾結地臧閣的罪名必然撇不清了。且不止這一點,蘇春喜與天機閣也必然有乾係,因為潘氏、錢娘子和紅衣等人都來自天機閣,皆受他驅使。

這無異於是證據確鑿了!

蘇春喜臉上原本掛著的喊冤偽裝頓時崩裂,麵目猙獰起來,目光立刻轉為陰狠,瞪著韓琦、王釗等人。

“你們既然已經查清楚了,為何不早說?”害他裝了半天憨厚,像個被戲耍的猴子一般!

“不那般,何以用刑。”韓琦突然開口。

這句話換個直白點的說法來解釋就是:把證據都早亮出來了,鐵證如山,你立刻認了,那就沒辦法對你用刑折磨你了。所以要假裝好像證據不足的樣子,讓你掙紮不認,我們好折磨你!

蘇春喜聽了韓琦這話,氣得幾乎要瘋。他臉漲得通紅,漸而發青,脖頸的青筋脹得好像要爆炸一般,眼睛瞪得溜圓,牙齒咬著咯咯作響。

“看什麼看?休得對我們韓推官大不敬!”

憋屈傷心這麼多日,王釗終於覺得解氣一回,一鞭子打在蘇春喜的臉上,當即就在他胖乎乎的臉蛋子上留下一道血印。蘇春喜也因為本能想躲避鞭子,側過頭去,沒法子再去瞪韓琦。

韓琦在這時站起了身,踱步到蘇春喜跟前,“蘇員外對付開封府的手段確實狠辣,居然想到了利用遼國使團來威逼。那真正動手殺死蘇玉婉的那個人,你可解決了?”

蘇春喜愣住,“這話何意,不就是你們殺死了玉婉?”

“偏聽一人之言,不查實?”韓琦輕笑,“你比我想得更蠢。”

“那是誰殺了玉婉?”蘇春喜急切地追問。

韓琦不答反問:“蘇員外跟天機閣有何關係?”

蘇春喜怔住,動了下眼珠,隨後對視上韓琦的眼睛,“我就是天機閣閣主,蘇玉婉是我此生最心悅的女人,故而她便是離我而去,帶走了天機閣一批人馬,自創了地臧閣,我也容了她,沒有跟她計較。”

“既然蘇員外如此疼愛她,她當初為何要離你而去?”

“她起初挺乖巧,但在天機閣逐漸學著掌權後,便善妒了,不許我身邊有其她女人。可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我還是天機閣閣主。她便因此吃味,負氣而走。”蘇春喜解釋道。

“知你不是天機閣閣主,不過這理由倒像是真閣主與蘇玉婉分崩的緣故。”韓琦道

蘇春喜得知自己沒騙過韓琦,更加氣急敗壞。他渾身憤怒地抖著,因見韓琦淡定,十分氣不過,抖得更劇烈。

蘇春喜故意上下打量一番韓琦,噗嗤笑了一聲,接著哈哈連續大笑起來。

“韓稚圭,你還好意思說我蠢?你就不蠢了麼?是誰被我戲耍地團團轉,親手害死了自己未過門的妻子?”

韓琦冷睨一眼蘇春喜。

蘇春喜笑得更得意,“便不是你們親手殺了玉婉,崔七娘逼玉婉母女至那地步,也該死!你們開封府都應當給她陪葬!你以為你們抓了我,事情就完了麼?好戲好在後頭。”

“可是指你命人在開封府井裡下蠱之事?”韓琦立刻問。

蘇春喜的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震驚地望著韓琦。

韓琦懶得再理蘇春喜,拂袖而去。

蘇春喜望著韓琦的背影,瘋上加瘋。

“你怎麼會——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努力想吃點硬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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