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1 / 2)

壁畫上的男女衣著都屬唐朝服飾, 前幾幅圖是皇帝穿著龍袍或坐在輦上,或外出、或在屋子裡批閱奏折,場景各有不同,周遭陪侍的人也有不同的變化, 但每張圖都有同一名黑衣人出現。這個人並沒有堂而皇之地站在皇帝身邊, 而是躲在房頂、樹後, 或是混跡在隨行人員中。

在倒數第二張壁畫上,黑衣人出現在皇帝麵前, 在他們周圍有二十幾名倒地的黑衣人和來犯的敵人, 所有人都死了。黑衣人虔誠地跪在皇帝麵前,雙手捧著一顆珠子。

“黑衣人保護皇帝立功,在接受皇帝賞賜的寶珠。”

這幅壁畫旁有兩行字,銀鉤鐵畫,下筆霸道。

“飛龍吐珠, 寶從天降。”

“吾為陛下至寶。”

最後一張壁畫則是一群人逼宮皇帝,眼看快要包圍了皇帝的房間, 皇帝指著窗戶命黑衣人離開,黑衣人在伏地叩拜後, 依依不舍地告彆。皇帝最終被來人逼得飲毒酒自殺。黑衣人手捧著珠子, 逃離到了遠方。

從這些壁畫可以看出, 黑衣人才是壁畫裡的主角,也就是這座墓的主人。皇帝很看重黑衣人, 賞賜他寶珠,黑衣人對皇帝則是忠心耿耿,將皇帝讚美他的話視為無上榮耀。

因為墓室壁畫都是記載著墓主人生平中最重大的事件,黑衣人把這些記載在自己的墓室裡,足以證明他對皇帝忠心耿耿。

王釗轉頭看向石棺:“這麼說來, 棺材裡的人就是畫上那名黑衣人?”

崔桃點頭。

“原來這這廝隻是皇帝身邊的侍衛而已。”王釗走近棺材,不禁嗤笑一聲,“倒是挺大的排場,我當是什麼大人物呢。”

“暗衛首領,死士,且可以培養死士。”韓琦道。

想想他們這一路遇見的那些人,不管是安定村裡的‘村民’,還是這山洞裡的黑衣人,的確都很‘死士’。

確實如韓推官所言,這裡葬著的其實是一名很厲害的暗衛首領,曾經專門給帝王培養死士。

王釗這才反應過來,唏噓道:“暗衛能做到他這份兒上,了不得。不過皇帝待他也不錯,自己死卻不連累他跟著死。”

王釗隨即又問韓琦,這壁畫上麵的皇帝是誰。

“昭宣光烈孝皇帝李柷。”韓琦道。

王釗睜大眼。

“唐哀帝,唐朝最後一位被梁太|祖逼得飲鴆自殺的那位。”

王釗恍然大悟,“這麼說我就反應過來了!還是崔娘子在好,有個人幫忙解釋一下,可省了很多勁兒了。前段日子我們聽韓推官說話,那都是一知半解的。”

崔桃走到供桌前,這供桌偏矮些,比普通桌子的高度要矮上半尺,用手擦拭了一下,桌表麵並無灰塵。香爐裡積滿了香灰,上供的果點還算新鮮,像是是昨天才放的東西,還沒有變質。

王釗去好奇地打量這副石棺表麵的浮雕,棺材四麵和頂蓋圖案都跟墓門上的飛龍吐珠圖案一樣。

“原來這幅圖的關鍵不在龍上,而是這顆珠。”

王釗在蹲下身來,仔細看棺材頂蓋下的接縫出有白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

“白蠟,進一步加強棺材密封的狀態。這種情況,要麼是為了讓屍體保存完好;要麼是在棺材裡加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在接觸空氣之後比較危險。”

“那還要開棺麼?”王釗問。

“開——”

王釗興奮起來,作勢擄袖子。

韓琦馬上看一眼崔桃。

“玩笑!”崔桃道,“我們又不是盜墓的,開棺作甚。這裡機關重重,很多開棺必有危險降臨,再說這裡還有這麼明顯的白蠟密封,誰開棺誰傻,嫌命長。”

王釗撇嘴,訕訕地把手從棺材便挪開,“崔娘子,打個商量。咱就不能說話順溜點,彆大喘氣?我這一旦手快,真開了可怎辦?”

“那就是天命不可違,咱們就一起死在這。”崔桃隨口應承道。

她環顧墓室一周,發現這裡除了供桌、燭台和壁畫,並無其它陪葬品。

“誒?那可不行!崔娘子和韓推官倒是至死成雙對了,我孤零零的一個夾在中間算怎麼回事。

韓琦:“那便算成一家人。”

“就是,你見外了。”崔桃應和道。

王釗挺不好意思地撓頭笑,“想不到我在韓推官眼裡居然這麼重要,都是一家人了嘿嘿……”

“不客氣,我們正好還沒孩子。”韓琦淡淡聲道。

王釗:“……”

崔桃撲哧笑一聲,倒是把從剛才探墓到現在累積下來的緊張情緒都給驅散了。

“韓推官可不能官大欺人啊,這麼占屬下便宜?我都多大了。”王釗曉得韓琦跟他玩笑,自然也不會認真,卻特意瞄了一眼崔桃,“可不是什麼人都跟崔娘子那般,見了韓推官就敢‘大人’地叫。”

崔桃正再度打量石棺,忽聽王釗這話,抬頭瞪他:“可是我要你當兒子了,突然說我作甚?我看你是找打!”

崔桃說罷,就下手按了一下,同樣是在寶珠地方可以按動。

王釗見狀大驚:“哎呦祖宗喲,不是說不開棺麼?你這突然開了,怎麼不說一聲。”

王釗趕緊抽出刀來,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危險。

一聲輕響之後,石棺旁邊有一塊青石板收縮,露出一個暗格來,裡麵有一沉舊檀木香,木箱四角鑲金,可這樣的箱子裡所裝東西肯定貴重。

王釗持刀緊張地等了半晌,見石棺並無開啟的痕跡,曉得自己剛才想多了,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