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還發現,安定村訓教孩子們的方式,其實與地臧閣如意苑訓教女子的方式,多有雷同之處,其中都有運用到《闕影書》的內容。
衙役們畢竟在審訊方麵經驗豐富,通過激將法對付一些年輕經驗少的犯人倒是得用,不過缺點就是這些年少的犯人所知內情不多,隻套出些不算太有用的消息。
葬在石棺內的黑衣人並非是《闕影書》的首創者,黑衣人的祖上就做過君王死士,並以墨子“赴湯蹈刃,死不旋踵”的理念為精神信念,從實踐中總結出了幾條粗略的方法。黑衣人則是通過總結祖輩的經驗,再結合自己的經曆,進一步研究細化,總結著成了《闕影書》。
一名帝王身邊的暗衛,開始著書成說,招兵買馬,暗中培養勢力,甚至用精神傳遞的方式從一代傳承影響下一代,可見這黑衣人當時有十足的忠心和野心。
審問中沒有找到有關於‘寶珠’的線索,畢竟黑衣人的事在百年之前了,從其謹慎的程度來看,這寶珠的消息從他那一代可能就很保密了。但是黑衣人這般籌謀,一代代傳承,準備著蓄勢而發,可見他對‘寶珠’應該有非常妥善地安排。
韓琦覺得安定村內殘留的線索中,必定有跟‘寶珠’相關聯的線索,隻是他們暫時還沒有發現而已。
“天機閣經營這麼多年,應該比地臧閣還有家底,但在安定村搜到的錢財數量卻不及地臧閣總舵。他們要麼另有存錢處,要麼錢財轉移到了彆處。”
崔桃想起安平清福寺的案子來,當時蘇玉婉在清福寺定有彆的營生,隻是順便在那見女兒。再有事後他們搜查清福寺,發現有一庫房空空,裡麵有箱子狀的東西被搬走,至今都不知是什麼。
“倒是可以先查鐵器。”
鐵器的使用一向有限製,天機閣總舵有這麼多人使用刀劍武器,一定有可溯的來源。
韓琦慘白著臉躺在榻上,忽聽到屋外有腳步聲,便用拳頭微微抵在嘴邊,虛弱地咳嗽了兩聲。
崔桃忙去倒一杯水給他。
孫知曉將最新審訊出來的證供,恭敬地雙手遞給韓琦,便觀察一眼韓琦的臉色,欲言又止。
“有話便講。”韓琦接過證供之後,又咳嗽了一聲。
“兄弟們都很擔心韓推官的身體,想讓屬下代為詢問韓推官如今的情況如何?”孫知曉聲音儘量輕緩柔和,因為看韓推官這般虛弱的樣子,他本能覺得若把話說大聲些,都有可能驚到榻上羸弱的韓推官。
“無礙。”韓琦剛答完,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孫知曉忙多關心幾句,見韓琦還是咳嗽不止,還表現出幾分慌亂和擔憂。崔桃便拍了拍韓琦的後背,為他順氣,又喂了他一口水,韓琦這才勉強好一些。
孫知曉明白自己不好再多叨擾,便拱手告退了。
等人離開片刻之後,看完證供的韓琦才抬首,問崔桃:“怎麼樣?”
崔桃非常歎服地點點頭,讚歎厲害。
韓琦就像是個得到誇獎的孩子,無法抑製地勾起唇角,愉悅地笑起來。
“我倒覺得這幾日生病臥榻,動彈不得,反而是好事,有你天天陪我。”
崔桃應承,“一個病,一個醜,還真配。”
“快結束了。”韓琦拉住崔桃的手,隨即在其耳邊低語了一句。
崔桃挑了下眉毛,笑了笑。
“你倒是不知羞。”韓琦不禁調笑她一句。
“倆人裡有一人害羞就夠了。若我也害羞,隻怕到時候不成事。”
韓琦正低頭喝水,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崔桃意指什麼的時候,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崔桃馬上道:“對,就記住現在這感覺,這才是真咳嗽起來的樣子,之前還是略有點不真實,不過糊弄一般人倒是足夠了。在趙宗清那種人麵前,卻未必。”
“剛問你演得如何,還誇我厲害,原是哄我?”
“才不是呢,我男人永遠最厲害。”
韓琦聞言不禁臉發熱,又咳嗽起來。
看來共處一室久了,也未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