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林泉匆匆來報的,正是那江家的子侄在大理寺告狀的事情。本來按照李衾的安排,那人遞了狀子後,大理寺自會命人調查真假以及來龍去脈,因為並不是一件大事,何況又是外省發生的,所以這件事兒不至於太哄鬨。
縱然查出了蕭府的幾個親戚的確有作奸犯科的舉動,但畢竟不是直係,而且“江雪”又成了蕭府的義女,所以隻問犯案之人,決不至於連累蕭府。
事實上這件事情不過是他拿來過橋的,一切都控製在他手中,隻需要給蕭卓知道真有這麼一件事就行了,京城內的人知之甚少,宮內更是悄然無聞就能完美收局。
但是剛剛林泉
卻說,宮內不知如何竟聽說了此事,且派了內侍前往大理寺親詢,這一招兒卻是突如其來,神兵天降似的,超出了李衾的預計。
蕭憲聽屬下所言的也正是此事,所以他才對李衾說那些話。=杰米哒XS
不過蕭憲現在並不著急,橫豎蕭府認義女的事情經過明麵兒了,蕭卓更不能出爾反爾,至於江家的事情是否會牽連蕭家,對蕭憲而言……完全比不上東淑回府<這件。
甚至隻要讓東淑回府認祖歸宗的,蕭憲也不在意這些波折。
何況就算天塌了,還有個把天捅破的人頂著呢,那就是始作俑者李衾。
因此蕭憲聽屬下說宮內知曉了此事,心中想著看好戲之意反而蓋過了那起初的惱怒。
蕭憲一點兒也不操心,巴不得看李衾玩火自焚,如今隻等看他李子寧如何拆局罷了。
兩人在吏部門口分彆,蕭憲自己回蕭府而去,李衾卻自回兵部。
走到半路,卻有一個小內侍攔著,道:“大人,我們主子在務觀樓上等候。”
李衾想了想,便命改道,不多時到了務觀樓,入內到了二樓的隔間之內,進了門,便見竟是景王楊瑞在座。
雅間窗明幾淨,景王一身銀白色常服,顯得豐神俊朗。
麵前桌上擺著一壺茶,楊瑞正握著茶杯欲喝,見李衾進來便笑著放下:“子寧來的好快。”
李衾行了禮,在楊瑞對麵坐了:“王爺今兒怎麼這樣好興致?”
楊瑞道:“多久不見你了?又知道你年底了越發忙,不便攪擾,今兒實在無聊,本要去兵部拜訪,又聽說你不在那裡,怎麼好好的跑到吏部去了?”
李衾道:“有一件事跟蕭尚書商議。”
景王笑道:“什麼要緊事,得你親自跑了去?”
李衾瞅著他,不答反問:“王爺從哪裡來?”
景王楊瑞道:“從宮裡。”
李衾道:“宮內可有什麼新鮮事兒?”
楊瑞笑了兩聲,想了想才笑道:“宮內向來是那個樣兒,又有什麼新鮮事了,哦……若說唯一的新鮮,應該就是鎮遠侯了。”
“鎮遠侯嗎?”
“我真想不通皇上為何要調他到內尉司,本以為他進了宮好歹會收斂,誰知仍是那個跳脫的樣子,不過皇上倒是很喜歡他陪著,還把自己的那隻金雕給他把玩呢。那金雕是父皇親自調/教出來的,最親信的太監都不能經手的,居然給那小子拿著玩兒。”
李衾道:“皇上為何對鎮遠侯這樣青眼有加,王爺可知道?”
楊瑞斜睨他道:“你卻問我?人是你主張調回來的,他有什麼好處你自然最清楚。皇上是個愛才的人,隻怕又從未見過鎮遠侯這一類型的人物,所以才覺著新鮮有趣。”
景王說著,親自給李衾倒了一杯茶,端放在他跟前。
李衾心裡想著事情,舉杯喝了口,又捏著放下。
楊瑞笑
道:“這茶怎麼樣?”
李衾才恍然醒悟,回味了一下,道:“茶還是尋常的凍頂烏龍,味兒倒是有些清甜,什麼水?”
“果然是行家,”楊瑞讚許地笑道:“這是我叫人從濟南運回來的一壇子泉水,昨晚上才送達,今兒特泡了茶給你嘗嘗。”
李衾聞言便又嘗了一口:“不錯。”
“罷了,”楊瑞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不算上佳,便笑道:“唉,總有一日我會找到和你心意的水呢,聽人說
,那花上的雪收了起來泡茶,會有一股子香氣不知是不是真的。”
李衾笑道:“王爺且彆想這些,哪裡有這些精神去風花雪月。”
楊瑞聞言道:“怎麼你像是有心事?哦對了……我倒是才聽聞一件事,好像是那個江少奶奶要給蕭府收為義女了?滿城都在議論是不是真的,我心想著那蕭家的門檻比天兒還高呢,怕是人胡傳的,可又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李衾道:“是真的。”
楊瑞詫異:“這是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王爺不是不知道,”李衾道:“蕭憲他最疼的人是誰,所以……算是愛屋及烏吧。”
楊瑞想了會兒:“原來是因為這個,不過他家的老大人是個從來迂直端莊的,怎麼也就隨了他的心意呢?”
李衾道:“聽說是老太太的意思。”
楊瑞歎息:“原來是老太太發話,那倒是不奇怪了。”他說了這句又笑了起來,道:“這江雪倒也是個有福之人,本來以為她離了鎮遠侯就無依無靠了,哪裡想到卻有蕭家跟蕭憲這樣的大靠山呢,說起來,也不知鎮遠侯怎麼想的。”
李衾見這般說便問:“李持酒想什麼?”
楊瑞道:“當初鎮遠侯給貶斥出京,路上遇到江雪遭難,不由分說的竟就娶了,你說怪不怪?”
“有什麼可怪的,難道不興他一見鐘情?”李衾一笑。
楊瑞嘖了聲:“我看沒這麼簡單。”
“王爺這話何意?”
此刻外頭夥計來問是否上菜,於是先叫他們將酒菜都送了上來,重把門關了,景王才又說道:“當初鎮遠侯給貶斥出京的原因你當然是知道的?宋玉溪給他打的半死。”
“這個自然知道,為何又提起來?”
“我前兒無意中跟宋玉溪說起來這件事來,抱怨鎮遠侯的手狠,又問他到底是怎麼跟他結下的梁子,宋玉溪跟我說,這件事實在是無妄之災,至今他還不知道究竟的緣故呢。”
李衾詫異:“什麼話?無緣無故就打了小公爺?”
楊瑞的臉上笑的古怪,道:“我也是跟你一樣想法,在我一再追問下,宋玉溪才又想起來,原來那天他是跟幾個世家弟子喝酒,不免喝的有些高了,就談論些風月之事,無意說起京城中的最絕色的女子,有人就提起了蕭東淑。”
李衾聽到最後,不由坐直了幾分:“然後呢?”
楊瑞道:“當時宋玉溪喝的半醉,他又不知從哪裡隱約聽說的的一些閒話,便調笑了幾句……誰知話未說完就給另一張桌上的鎮遠侯撲倒了,不由分說的一通亂打……”
當著李衾的麵兒,楊瑞自然不好就敘述當日的具體情形,畢竟有些褻瀆東淑的言語在內。
李衾聽他說完,直直地看著他。
楊瑞挑眉道:“除了這個,宋玉溪實在想不出是在哪裡得罪過鎮遠侯了。”
李衾的喉頭有些乾澀,便拿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口,烈酒入喉,心頭有些燥熱的。
楊瑞瞅著他道:“你說鎮遠侯之所以大動乾戈,會不會是因為……你那位夫人啊?我本不想胡猜的,可偏偏還有個長相類似的江雪在,倒是不由得人不多心了。可是據我所知,之前蕭夫人跟李持酒仿佛沒什麼交際吧?或許是有過但咱們都不知道……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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