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2 / 2)

李持酒笑道:“太太這話裡怎麼透著酸呢,是不是覺著她不配?”

蘇夫人白了他一眼:“我可沒這麼說。”

李持酒道:“這高門裡的行事,自然不會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他們每一步都是有算計的。”

蘇夫人忙問:“照你這麼說,他們算計江雪做什麼?”

李持酒笑道:“人都跟咱們不相乾了,怎麼母親隻管問呢,是不是又回心轉意,舍不得她了?”

“誰說的,”蘇夫人忙嘖了聲,皺眉道:“去了就去了,彆說這些話,隻是過了年你若蘭表妹才能進門,倒是讓我有點等不及了。”

“等不及的……何止是太太,”李持酒笑道:“隻是兒子忽然想通了,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該是我的,不管怎麼樣終究得是我的。”

蘇夫人隻當他是說朱若蘭,便笑道:“也罷了,你先回去歇息罷。”

鎮遠侯這才又行禮退了出來,回到房中,卻見屋內有一點燈光燃著,他看著那點光,若有所思的,正門口丫鬟要替他掀起簾子,李持酒問:“裡頭是誰?”

丫鬟低低道:“阮姨娘才到了。”

=杰米哒XS

李持酒眉頭一皺,竟不進門,隻喝道:“出來!”

是夜,蕭憲從宮內出來,知道蕭卓恐怕擔心,本想先回去稟告一聲。

可才出宮門就聽侍從說,彆院裡出事了

蕭憲一驚,也顧不得家去,隻先趕到了彆院,入內詢問。

因這裡鬨騰了一陣子,東淑也有些倦了,正要睡下,聽蕭憲來了,才匆匆地又披了衣裳起身。

蕭憲在外頭已經問過留春了,隻是留春語焉不詳,他也不明不白的。

到了裡頭才問東淑:“鎮遠侯來過了?他做了什麼?”

東淑忙道:“哥哥彆急,他沒做什麼,隻是向來是那樣頑劣的性情罷了。”

蕭憲因宮內的事情本就不快,又聽李持酒來叨擾更加惱怒,便道:“我原本不想讓他路上聒噪你,才特意叫他護送我跟李衾進宮的,這小子竟這麼混賬還是來了!他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

東淑心想,假如蕭憲知道他已經不是初犯,還不知如何呢。

卻隻安撫道:“哥哥不要為了那渾小子生氣,你隻先告訴我,皇上緊急傳你跟子寧進宮,是怎麼了?”

蕭憲遲疑。

江家告狀的事情蕭憲本是瞞著她的,可事到如今,隻怕瞞不住了。

當下就在桌邊坐了,索性把事情的經過都跟東淑說了一遍,隻是沒提事情是李衾一手操控的。

東淑聽完後,卻有啼笑皆非之感,喃喃道:“原來是江家的人……”

當初她以為自己是江雪的時候,因為把銅鏡給了蕭憲的緣故,還跟明值私下裡說起來,覺著是跟蕭家有仇的,可哪裡想到自己就是不折不扣的蕭家女兒。

如今聽蕭憲提起,又想到“江雪”,心裡不禁生出憐憫之意,便問:“那人好好的怎麼死了呢?”

蕭憲道:“這件事不明不白似有蹊蹺,皇上已經讓李子寧負責處置,三天內要有結論。”

“三天?”東淑有些詫異,“能行嗎?”

蕭憲道:“不必擔心李衾。他什麼風浪沒見過。”

東淑稍微安心,又定神一想,商量著道:“哥哥,江老先生跟夫人流放到邊塞,數年音信全無,如今此事既然犯了出來,能不能派人去查一查他們現在何處,是否安好?”

江雪自打嫁了李持酒,便遠在昆明,何況李持酒是個閒散小侯爺,又對家裡之事無心,故而江雪雖然難免牽掛父母,卻不便跟他提起此事。

畢竟江雪心裡明白,李持酒收留了她們姐弟,已經是難得了,所以竟也開不了那個口。

如今東淑提起此事,或許也算是為江雪完成一個心願吧。

蕭憲答應的痛快:“這個無妨,我明日便派人前去找尋他們。”

東淑心中一喜,起身行禮:“我替江姑娘謝謝哥哥。”

蕭憲嗤地笑道:“這話怪怪的,罷了!讓我想想怎麼處置鎮遠侯是正經。以為他進了宮會行事收斂,沒想到變本加厲,不知道是不是仗著皇上對他青眼有加的緣故。”

東淑聽他說要對付李持酒,卻有點不安。

“哥哥,他是個不講理的莽夫,最好彆去招惹他。”

蕭憲哼道:“我哪裡招惹過他,是他自

己湊上來,他來煩我也就罷了,半夜跑到這裡來騷擾你,我豈能視而不見?不給他個厲害,他真當京城裡的人都奈何不了他了!”

東淑見蕭憲這樣堅決,又想到鎮遠侯的種種可恨,倒也想讓蕭憲去教訓他一番,便不再勸說。

蕭憲卻又放低聲音問她:“他悄無聲息的跑了來,沒有為難你吧?”

東淑忙否認,怕蕭憲不信,就給他塞個定心丸:“以後他該不會再……再怎麼樣了。”

“嗯

?”蕭憲不解。

東淑笑道:“他這個人有些怪,我原先還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他就說過我性子變了,覺著跟先前江姑娘判若兩人,我當時還以為他無理取鬨呢,其實、其實是他對江雪也有一份真心的,隻不過他這個人粗莽成性,不解風情,終究白白的錯過了……”

蕭憲凝神看著她:“你、你在說那位江姑娘?”

東淑詫異道:“當然是江姑娘,不然呢?”

蕭憲才笑道:“沒什麼,那你怎麼說他以後不會再怎樣了?”

東淑道:“我今晚上跟他承認了我不是江雪。”

眼見蕭憲滿臉震驚,東淑忙道:“這話在彆的人聽來,當然是驚世駭俗不足為信,甚至會以為我失心瘋,可鎮遠侯自然不是尋常之人。加上他先前就有懷疑,隻怕已經相信了七八分。”

“那你可告訴他你是誰了嗎?”蕭憲忙又問。

東淑略一遲疑,終於搖頭:“我沒有。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李持酒自己猜到了……這件事卻是讓東淑百思不解,而且這樣跟蕭憲說,卻也是一件令人羞恥的事情。

東淑便壓下不提:“沒什麼,總之我相信他以後不會再來煩我了。”

蕭憲哼道:“他也沒那個機會。”

次日,李持酒出了府,正欲進宮,卻遇到都察院的十幾個差役,為首一人卻是都察院的鄭禦史。

被眾人攔住馬頭,李持酒淡淡道:“這是怎麼了?”

鄭禦史卻也知道這位正是皇上麵前得意的人,本來這件差事都察院無人願意接手,但因為告狀的那位也不是好惹的,所以推辭不得,最後選了他來當這個出頭鳥。

鄭禦史便笑道:“侯爺莫怪,有一件公案想請侯爺到監察院一坐。”

“什麼公案?”李持酒雖然是笑著,卻仍是目空一切的神情,“什麼人敢告我嗎?我即刻要進宮,你敢攔著?”

鄭禦史嚇了一跳,見他不由分說打馬要走,便忙道:“並不是故意為難侯爺,是吏部尚書蕭大人遞了狀子,告下了侯爺的!”

李持酒聽到是蕭憲,生生地把馬韁繩一拉:“蕭大人告我?什麼罪名?”

他不是吃驚,也不是惱怒,反而是好奇。

鄭禦史見他並無惱色,卻不敢掉以輕心,便道:“蕭大人告侯爺知法犯法,私闖民宅。”

李持酒聽了這個,不禁笑了,他想了會兒道:“原來是這個,告的好,既然蕭大人

告了我,那我就陪你們走一趟吧。”

他居然前倨後恭的,一改之前的囂張,立刻聽命,把鄭大人跟其他隨行之人都看呆了。

李持酒臨去吩咐乘雲:“這件事兒彆驚動府裡。”

乘雲苦著臉道:“這是怎麼說?”

李持酒道:“又不是大事,彆哭喪著臉。”說著就跟鄭禦史一行人揚長而去。

蕭憲是故意要教訓鎮遠侯的,所以才往都察院遞了狀子。

李持

酒給帶到都察院後,上頭的左右都禦史早找了借口避開了,隻讓一個副都禦史負責審訊等。

到了堂上,因李持酒有爵位,又是官職,自然不用跪拜,就在堂下一張椅子上坐了。

都禦史語氣溫和,問起他昨夜是否曾闖入過蕭大人的彆院等等,李持酒竟有問必答,供認不諱。

堂上眾人目瞪口呆,李持酒卻又笑著補充說:“雖然事情是我乾的,但我並無惡意,我向來仰慕蕭大人為人,覺著跟他甚是親近,才破格不經通報就闖了進去的,我也沒乾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不信可以問蕭大人。”

這真是一個態度極好的嫌疑犯,簡直跟都察院眾人耳中所聽說的那個跋扈不羈不好對付的鎮遠侯大有出入。

本來在接鎮遠侯進門的時候,都察院上下已經戒備起來,準備好一言不合,繼而動武呢。

如今見是這樣,都禦史笑道:“原來如此,多謝侯爺配合,若隻是個誤會倒也罷了,不過蕭大人一大早叫人來告狀,我們也不好不辦,還請侯爺勿怪。”

李持酒輕描淡寫道:“知道,我也不想你們為難,何況我對蕭大人毫無冒犯之意,並沒什麼虧心的事,又怕什麼來這裡呢?現在該說的都說了,要怎麼樣?”

都禦史遲疑了片刻,仍商議的口吻:“此事還要等蕭大人來了之後,兩下對證,若是蕭大人知道隻是誤會,不再追究,那應該就沒什麼了,在此之前……”

不等他說完,李持酒挑眉道:“那你不如還是把我先關起來,要讓蕭大人原諒我,還沒有這麼快呢。”

他昨晚做了什麼他自己最清楚,蕭憲是怎麼個疼東淑他也知道,蕭憲既然執意要告,自然是要給他一個教訓,絕不會輕易放了他。

都禦史還以為他是玩笑,李持酒說道:“愣著做什麼?快去請蕭大人吧?看看他是怎麼個回話。”

都察院派人前往吏部,這裡就先將鎮遠侯安置在一處閒置院落之中暫且等候,畢竟還不敢把他扔進監牢。

李持酒在屋內閒坐片刻,有侍從送了果茶上來。

方才他在堂上聒噪了半天,正有些口渴了,加上知道此事沒什麼大不了,所以身心皆很放鬆。

隨手拿了一枚冬棗吃了一半兒,又掀開茶盅喝了口茶。

=杰米哒XS

冬棗很是脆甜,茶卻略有些澀,兩下相激不太對味兒。

李持酒回頭吐在地上:“什麼破茶……”

因東淑喜歡喝茶,從昆明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什麼古樹紅茶,普洱,回龍茶等,李持酒時不時地也喝過一些,卻沒嘗過這樣難喝的。

他一時好奇,便端起茶盞嗅了嗅,忽然覺著有些不對。

還要細看,喉頭猛然一緊!

李持酒即刻察覺到,手一鬆,那茶杯跌落地上,摔得粉碎,茶水也隨之四溢。

鎮遠侯則一手捏著喉嚨,一邊俯身欲吐。

但是喉頭一陣陣縮緊,心也陣陣發慌,呼吸短促,眼前似乎是黑夜降臨,光芒暗淡。

鎮遠侯扶著茶幾,卻仍是站立不穩,喉頭隱隱有腥甜之感,身形踉蹌著往前栽倒!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3-2723:25:06~2020-03-2821:4

0: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桂花烏龍茶3個;摸摸漠漠、kikiathena2個;反正不是妖、圓仔仔的丫鬟、july、每天都在找書、夕又西柚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夕又西柚15瓶;阿白豬、1175245瓶;雪花貓2瓶;夏安、27471440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