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1 / 2)

兩方見麵, 也算是公然和談了。

蕭憲跟王將軍宋玉溪等下了城樓, 交代了看守宮門的眾人幾句,便重回武德殿去。

此刻群臣都彙集在殿中,正中坐著的是皇太後。

不知為何太後的神情有些許恍惚。

原來,剛剛太後派了兩個心腹太監跟隨蕭憲, 在蕭憲和袁嘉說話的時候,其中一人就飛跑回來,將探知的種種告訴了太後。

其實這件事, 也在太後的意料之中。

當初因為遺詔的事情跟袁侍郎說起的時候,袁嘉的表現就有點奇怪,他不大相信李持酒就是皇嗣血脈。

他的想法跟皇太後不一樣, 太後雖然想為袁氏一族謀劃,但畢竟她還是皇室的人, 所以到底要講究一個正統血脈。

故而在覺著楊瑞不堪之後, 她自然而然就認定了李持酒。

但是袁侍郎曾經因太後暗中的旨意, 特意針對過鎮遠侯的,他又知道李持酒是個百無禁忌的人物, 第一他難以想象李持酒繼承皇位,第二,也擔心鎮遠侯以後會算舊賬。

袁侍郎可不像是皇太後, 皇太後有個太後的身份當擋箭牌,可他卻是馬前卒,之前楊瑞在的時候還幾次想把他擼下去呢。

與其總是屈為人下被彆人拿捏在掌心裡,倒不如自己做主。

之前袁侍郎還隻是想想而已, 可自打楊瑞重傷後,他突然意識到那個機會近在咫尺。

又加上身邊兒有人也明中暗裡地給他“出謀劃策”,袁侍郎的心一刻比一刻更活泛,——皇帝死了,能壓住自己的李衾遠在謹州,宮內有皇太後給自己撐腰,剩下的似乎隻有一步之遙了。

袁侍郎覺著如此天賜良機,若不抓住的話簡直天打雷劈、天理不容。

在這種情緒驅使下,他的野心跟賊膽逐漸膨脹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太後也沒想到,袁侍郎竟能這樣喪心病狂。

蕭憲回來後,便把城樓下的情形說了。

大家如夢初醒,魏中書道:“這麼說,果然不是李子寧的主意,而是袁侍郎跟那些人勾結?”

蕭憲道:“眼下看來的確是這樣,連順義侯跟幾個兵部的統領都聽侍郎的調度。”

王將軍悻悻道:“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他這麼狼子野心呢。”說了這句又意識到太後在,便忙抱拳道:“請太後恕罪!”

皇太後正在出神,給王將軍一擾才醒過神來:“哦,王將軍不必如此。”

這會兒百官看著太後,眼神各異,起初懷疑李衾的那些人的眼神尤其複雜,這麼快就慘遭打臉,大家的羞惱正極快地轉變成對於袁侍郎的怒火以及對於太後的猜忌——袁侍郎帶頭造反,太後知不知情?或者……會不會裡應外合之類。

趙禦史先道:“聽蕭大人等所言,這叛軍眾人圖謀不軌,似乎不答應他們,他們就要攪亂京城了……如今該如何行事,還請太後示下。”

這就是試探了。

皇太後自然也知道眾人心裡因為袁侍郎的事情惱火猜疑,聞言定神正色道:“袁家出了此人,實在是家門不幸,但是若是貿然開了宮門,卻不知這些反賊將如何,如今皇帝才駕崩,唯一的皇嗣血脈鎮遠侯還未恢複,要是因而出什麼萬一,本宮就算閉了眼,也自然無法去麵對先帝陛下。所以本宮覺著不該跟他們妥協。”

魏中書憂慮道:“但若不答應,他們真的在京城作亂,可又該如何?京城內亂倒也罷了,最怕引發天下四處動蕩!”

皇太後畢竟是個內宮之人,缺乏大局謀略,對於這些事更是欠缺。

幸而她知道此刻該仰仗的何人,當下看向蕭憲:“蕭尚書,你是什麼意思?”

蕭憲原本也在看太後的立場,聽太後表態,才道:“我跟太後所想一致。若是給他們進了宮,……倘若這些人想趁亂自立為王,或者大肆搶掠殺戮等,也是無人能阻,竟是任由他們宰割了,如今隻能把他們暫且擋在宮牆之外,或者用計策拖住他們,彆叫真的在京內大亂起來。與此同時,就是快些想法把這消息送出去,兵部之中,李衾威望最盛,天大的事情倘若他露麵,自然就會平息,至少兵部的軍士們一定會聽他的命令。”

百官們點頭稱是。太後道:“也罷,既然袁侍郎從中作梗,本宮自然少不得想法子周旋,希望他可以念在同族知情,可以拖延上幾日。”

李綬忙問:“可是怎麼往外送消息?如今京城九門都封了!何況還要送到謹州去……一來一回可不是簡單的幾天。”

蕭憲皺眉道:“這件事交給我吧。”

魏中書忙問:“你有法子?”

蕭憲道:“我可以勉強一試,隻是目前天機不可泄露。”

若彆人說這話,群臣恐怕未必會信,但麵對蕭憲,卻並無人敢質疑。

此處安排妥當後,蕭憲出門,竟是往永慶宮而去。

宮道內巡邏的內尉多了幾倍,太監宮女們因都知道了消息,一個個臉色忐忑地,眾人見了他,忙避退行禮。

眼見將到了永慶宮,遠遠地看到永慶宮外的景華門口上有幾個太監仿佛在清理著什麼,有提著水桶,有拿著掃帚。

蕭憲瞥了眼,不知如何。

卻就在這時,就聽門內有人道:“想不到這位江少奶奶這麼厲害。之前隻聽說她身子病弱,性子也和和軟軟的,沒想到竟有這種殺伐果決的本事。”

蕭憲聞言腳步不由放慢了些。卻聽另一人道:“這就是人不可貌相,要不然怎麼李大人放著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不要,怎麼偏娶了跟鎮遠侯和離過的她呢?”

“可是鎮遠侯先前傷的那樣,江少奶奶衣不解帶的近身照顧,是不是……”

話音未落就給另一人製止,嗬斥說:“糊塗東西們,什麼和離又近身的,頭裡才打死了一個呢你們就忘了不成!是不是都皮癢不要命了!”

蕭憲不明所以,故意放重了步子,裡頭聽見急忙探頭,見是他才跪地恭迎,一個個卻噤若寒蟬。

他瞥了幾眼,一路往內,還沒上台階,就見自己的小廝留春從裡頭正走出來,一看到他,雙眼放光。

原先蕭憲怕東淑一人在這裡不適應,就把小廝也留了下來。如今留春迎著蕭憲,道:“三爺您可算回來了,外頭到底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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