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X時刻來了。
幾分鐘後。
“五條老師啊,雖然我高等數學不太好,但是我知道無窮也是分大小的,好像叫‘阿列夫零’,‘阿列夫一’什麼的。好像芝諾悖論和阿基裡斯悖論其實是因為推導時的集合定義有問題,跟什麼‘連續統’相關,而不是真正存在悖論?”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五條悟回想了一下無窮級數。
憐子試圖在腦中深挖那套讓自己看到頭大的數學科普叢書。
場麵既學術,又菜雞。
如果有數學專業的學者在這裡,一定會把烏龜扔到他們兩個人頭上。
然後憐子試圖把自己已有的係統認識對應到玄幻的咒術效果上。
“……所以,五條老師您的能力是在自己咒力覆蓋範圍內,扭曲‘無窮’這一數學概念,並映射到空間和力的作用距離上?”
“嗯,你說得差不多吧……”
五條悟覺得自己應該再要一份外帶甜點。
“很對。憐子祓除咒靈很乾脆喲,正好還有時間——我們去下一站吧。爭取一天解決問題。對了,伊地知,有空找一套‘窗’和監督輔助的培訓手冊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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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
山田宅。
“伊地知先生,請用茶,和餅乾。”
“謝謝。”
“五條先生呢?在洗手間嗎?”
“他去樓上了。”
憐子心裡一驚,跑上樓去。
“你怎麼到我房間裡來了!”
“因為我想多了解一下未來親愛的學生啊。”
看到被翻開的私人筆記,憐子咬牙切齒。
“這是隱私,五條先生。”
“憐子學習很好呢,而且對自己的咒力掌握得很好呢。哇,每次試驗咒術都有記錄和總結呢!還寫那——麼長!”
“……”
憐子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把情緒都壓下來。
“謹慎接觸,然後判斷危險性,試探其規則,在極限狀態的檢驗……以及總結運行規律、研究背後的原理。任何有理智的人在麵對超越既有知識的事物時都會選擇這樣去做。更何況,還攸關性命——五條先生之前說的‘處刑’宣言,我記在心裡呢。”
“所以,憐子走到了哪一步呢?”
太少了。憐子在心中暗歎。
目前夥伴中隻有她一人看得到咒靈,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但是,如果有足夠的咒術知識又能做到什麼地步呢?
既然咒術的曆史已有數千年,肯定積累了龐大的數據,有著完整的體係吧……還有專業學校教這個,襯托著憐子和她身邊的“咒術研究同好”們都成了小打小鬨的“民科”。
“勉強能用吧。”
“那憐子對自己的要求還真高呢。”
五條悟覺得有些意外。那樣岩漿一樣濃鬱的咒力,隻是禁錮在體內已經很難了,她竟然還想更高精度地控製咒力嗎?
之前祓除咒靈時的用法,介於簡易領域和生得領域之間。雖然有浪費咒力的嫌疑,但是對周圍環境的影響降到了最低。
無人教導就能做到這種地步,真有趣。
“所以我才希望在學校學到更多的知識。”
“不錯,看來是有覺悟了啊。”
此時,基於經驗的山田憐子還不知道,咒術學校教導的知識多麼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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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憐子討厭土下座。
卑躬屈膝,如同奴隸。
但是此刻她卻覺得,在這個情景下,土下座真的是自己的情緒唯一能發泄的途徑。
“媽媽,爸爸,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說。”
對於“父母的愛”這點,山田憐子總是很敏感。包括前生阻止自己學醫的行為,也包括自己今生父母對自己未來選擇的看法。”
所有的父母都在儘自己的能力為子女尋找最好的出處。
這份愛,真的很沉重。
但憐子不討厭。
因為家的空間太小,正在換鞋的憐子父親已經看到了沙發上坐沒坐相的五條悟。
“你想要說什麼?”憐子的爸爸很不高興。他繞過跪在地上的憐子,說:“這太早了,你還是個孩子。”
“她已經不小了喲。”五條悟說,“心理和大人一樣成熟哦,彆小看你女兒嘛。”
“你是誰啊?憐子,以後不要讓陌生人進家門!”
“都等等,聽我說!!”
憐子趕忙爬起來。
兩分鐘後。山田憐子操縱著咒靈給父母倒了茶。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點不一樣……就像是超能力一樣的東西呢。但是,也很方便。”
確認了茶盞和茶壺真的漂浮在空氣中,山田夫婦就不再將注意力放在超現實的現象上,而是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會很危險嗎?”山田先生直白地問。
“不危險,我已經應用十年了,就像手臂和眼睛一樣。”憐子溫聲回答,“這是五條老師的名片,他也像我一樣。”
她把五條悟早上遞給她的名片轉交給父親。
“如果能在學校裡學習的話,像我這樣的人能更好地控製自己的能力。雖然現代科技還解釋不了我們身上發生的怪事,但是很多領域有時候需要我們這樣的人才能更好地發展。”
“會很危險嗎?”山田先生再一次問,“這個學校教什麼?畢業以後能乾什麼?”
憐子笑了。
“這是超級厲害的學校!雖然因為人很少,而且保密所以不出名……五條老師的眼睛很特殊,他能看到很細小的東西,物質的化學成分都能看哦,所以他現在是很厲害的警官。二十幾歲剛畢業就做到警視了呢!今天我在惠庭市看到他破案的過程了,超級帥!這位伊地知先生,他擅長結界—就是那種想擋住什麼就會擋住什麼的結界。他現在是高能物理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喲。”
“憐子。”山田夫人輕聲呼喚。
而憐子則乖巧地走過去,讓母親撫摸自己的頭發。
“我的話,因為可以看到死去靈魂,並且很受他們喜歡,五條老師覺得我可以當很好的法醫。和我的醫生夢想也不衝突,對吧。”
“憐子已經長大了呢。”
“哈哈,因為爸爸媽媽看著我從小爬蟲一樣的小嬰兒長大的嘛,總會有以前的印象啊。而且有信明和信介在,你們也會無意識把我當成幼稚園的小孩。”
“這怎麼可能?”
“記得那次,我都上小學二年級了,爸爸你還開車去幼稚園接我。”
“我……我那是懷舊!懷舊你懂不懂?”
“哪有這種懷舊方法?”
爸爸,媽媽,對不起。
以及,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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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旁邊的五條悟正在吃小餅乾。
北海道的巧克力餅乾不錯。五條警視嗎?這個人設也不錯。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