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嶺啊……
宮川智看到環境驟然變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害怕。他也玩遊戲,尤其是這種兼具藝術價值和哲學思考的遊戲更受他喜愛。
那個因為失血和低體溫已經陷入昏迷的男孩被他交給了父母,他們才是最專業的醫生。
應該能得救吧。
他看著最後一條保護他們的章魚腕足化作飛灰,重歸虛無。那個女孩則化身為遊戲和電影裡的著名猛鬼,對抗現實中的真正鬼物。
荊棘鐵條取代了影子,密密麻麻地占據了大部分空間,但避開了所有人類。
形勢逆轉。
我是不是該換個專業?數學轉物理挺容易的。
看著毫無還手之力的怪物被一點點磨死,宮川智想。
“哥,憐子她好厲害呀。”
加奈在他身邊小聲說。
“你怎麼知道她叫憐子的?”
“她就是那個我們在觀景台遇到的女生啊。剛來的時候我問過她姓名了,那時候她正在幫她的爸媽看行李。”
“她父母長什麼樣子?”宮川智問。
“她爸爸有一米七,比較瘦,戴著黑框眼鏡。她的媽媽大概隻比我高半個頭,燙了梨花頭,染成棕色。”
宮川智在人群中掃視一眼。然後站起身來。
“哥,你去哪兒?”
“我去餐廳看看,你留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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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部分人驚詫的眼神中,宮川智走出人群,從側麵繞過戰場。
這次即使女孩沒有麵向他,鐵荊條仍精準地繞開了他奔跑的軌跡。
不需要視線引導?是能力被加強了嗎?
宮川智一邊想著,一邊歪歪斜斜踏過碎磚石,跑過屋頂有一個大洞的餐廳,拉開後門,果然看到廚房裡躺著三個人。
那個名為憐子的女孩的父母果然在這裡。
他試著把他們叫醒。
憐子的父母似乎受了傷,沒有反應。
而那個倒在冰箱附近的男人倒是爬了起來。他似乎在一開始就迷暈了,對當下的形勢一頭霧水。
“你是誰?!”他緊張地問。“你來乾什麼?不對!這裡是哪裡?”
廚房的牆壁上沾滿血漬。
生鏽的排風扇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吱吱聲。
詭異的景象讓剛醒來的男人十分恐慌。
“這裡有人受傷了。麻煩你幫我把他們搬出去。”
雖然廚房這裡的建築物受損程度比較小,但是也存在垮塌的可能性。
宮川智把廚房的厚布門簾拆下來,權當作擔架。
原本畫著招財貓和魚的藍色門簾變成了土灰色。
“有人受傷?這是怎麼回事?”那個男人念念叨叨,然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山田夫婦,差點跳起來。“這怎麼搞的!我沒有把人……我什麼也沒做啊。”
他覺得這兩人受傷和他有關係。
為什麼他會這樣想?
莫沙必利?名字叫xx必利的藥似乎大部分是……
半盒都空了?還有藥片掉在地上?
“你們被妖怪襲擊了。”宮川智說:“來搭把手。”
“妖怪?”
宮川智指了指牆上的痕跡。
“這是你家的廚房,但是妖怪把它變成了這樣,大概是幻術吧——一會兒出去的時候冷靜些,有個陰陽師在外麵封印妖怪。”
“陰陽師,你在開什麼玩笑?!”
“先把傷者弄出去。你是這個旅館的主人吧——如果客人出了生命危險,你猜警察會怎麼說?”
隻敢在食物裡投放瀉藥的人膽子也就那麼大。
也許是心虛,也許是宮川智的語氣太過於嚴厲,那人罵罵咧咧地幫他把山田憐子的父親放上簡易擔架,抬了起來。
“我走在前麵。”宮川智說,“再說一遍,外麵的景象可能有點嚇人,彆把傷者掉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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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剛一出廚房的門,那個男人就僵住了。
宮川智連忙用力,以免躺在門簾上的人摔得太重。
“這……這……”
“動起來。”宮川智警告他。
“這……什麼東西,太……太……危險了……我……”
詭異的天空和空中的怪物大戰讓他已經嚇到動不了了。
宮川智歎了一口氣,把受傷的男人拖到屋頂大洞的下方。以免屋頂塌下來把他砸傷。
半空中漂浮著的“阿萊莎”的目光從已經變成海膽的怪物身上移開,緊盯著他們。
宮川智對她笑了笑,比了個ok的手勢,又指了指廚房。
於是那女孩扭過頭。
重新盯向戰場。
霎時間,空氣中湧現出幾乎是之前三倍的鐵荊棘,將那個奄奄一息的怪物撕成了碎片。
宮川智則越過癱倒在地上的旅館老板的弟弟,再次走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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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世界出現後的一段時間,山田憐子幾乎回憶不起來。
她忘記了要小心謹慎地保護周圍的人,忘記了要尋找爸爸媽媽,一切戰鬥全部遵從本能,隻想把那個討人煩的怪物撕成碎片。
就像在做夢。
醒來之時,記憶隻剩碎片。
她的理智回籠的時候,發覺自己正站在溫泉旅館的中庭。
四周的建築物有一半都成為了廢墟。
渾身火燒火燎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