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之後,這個名字幾乎在地圖上找不到的小村莊裡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
有村民在角落或樹叢等不起眼的地方發現了人類的屍體。
有些是腐化已久的骸骨,有些還保留骨骼和肌肉,甚至有些看上去剛死不久。
嚇壞的人們報警後,警察來查看時卻一無所獲。
無論是白骨、血跡乃至屍體的毛發和倒下的壓痕都不見了,就像幻覺。
這事情隻是偶爾發生,在最初的一兩年裡,警察還積極出警,但是次數一多,又找不到任何線索,當地的警察們就不太看重這件事了,甚至把它當作惡作劇來看待。而村民們也大多以對待怪談的角度看這件事,甚至嘲笑那些撞上“死人”的倒黴鬼。
但是從今年開始,情況變了。
從五月到六月,發生了7次目擊時間。從六月到七月,發生了12次。七月上半月,13次。幾乎等於曆年來總和的兩倍。而且屍體出現的場合也發生了變化,甚至有村民在家中睡覺時發現床上有屍體。“鬼村”的傳聞也因此上了網。
因為離咒術師的大本營京都足夠近,這些被壓在當地警局卷宗裡的怪談進入了咒術師的視線。
先後來調查的咒術師從二級咒術師、準一級再到一級。
幾乎一無所獲。
但是在少數案發地點,確實觀察到了咒力殘穢的痕跡。
以及刻意擦除殘穢的痕跡。
咒力殘穢不屬於任何登記在冊的咒術師和詛咒師。而且在屍體消失後5天還可見。
雖然表麵上是“未產生實質性危險”的事件,但背後可能實打實地存在一個特級。
下午兩點,休整完畢的山田憐子和乙骨憂太走進了目的地的村莊。
夏日午後的陽光照在樹頂,化作斑斑點點撒在山路上。從山坡上像琵琶湖眺望,波光粼粼。電動遊船在水麵上劃過。再遠處還能看到近江八幡的水道上漁民的小船來往如織。
和普通山村不同,山村外的盤山路通往著名的鐮刃古城遺址,是著名的戰國時期的古跡。尤其是夏天,琵琶湖附近的山區是避暑的好去處,遊客眾多,旅館天天客滿。這個小村莊規模不大,但是旅館、風情街和小吃街一應俱全。建築頗有古意,又十分熱鬨,讓人感覺似乎回到了江戶時代。
“怎麼樣?”憐子問。
“看上去很祥和。沒有感覺到咒靈的氣息。”乙骨憂太答道。“我們可能得再走到裡麵看看。”
“那就再走走看。”
但是憐子不覺得光憑在街上散步能得出什麼結果。
這裡是著名旅遊區,如果能一眼看出黑風陣陣,妖氣衝天,早就拜托五條老師來洗地了,哪裡有機會給那個辦事拖拖拉拉的禪院大少爺。
看來這個任務不是一般地費腦子啊……
村莊不大,村莊內的街道呈現出類似“豐”字形的結構:主街由盤山路上一個急轉彎出延伸出去,兩側對稱延伸出多條小路。
大約一小時後,兩人把所有主要街巷都逛了個遍。
但是和之前來調查的咒術師們一樣,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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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坐在雜貨店外麵的樹下。
“得想點兒彆的辦法推進。我感知一塌糊塗,所以你來決定下一步怎麼辦。”憐子說。
雖然是不完美的年輕打工人,但年輕就意味著有潛力,值得引導嘛。
“我來選?”
乙骨憂太努力想了想。
“之前那位禪院……少爺的報告沒有明確提到屍體發現的地點。想直接去現場看暫時是不可能的……我覺得應該先問問之前看到屍體的人。或者找知情村民打聽一下。”他撓了撓頭,“關於咒靈,可能隻有少數人接觸過。”
“確實有可能。然後呢?”
“找人打聽?”
“我是說,你打算先找誰去問?怎麼找到這些可能接觸過咒靈的人呢?”
乙骨憂太卡殼了。
在沒有輔助監督的情況下,該如何行動呢?
憐子想了下:“要不然你先去街上隨便找空閒的老年人試試——那些看上去像本地人又寂寞空虛的老年人。露出陽光一點的笑容,放心,你這款小清新應該比較受中老年人歡迎,至少比我受歡迎。”
“我,我儘量……”
和陌生人聊天?
他不擅長這個啊!
“憐子你不去嗎?”
“我試試我自己的方法,如果晚上六點後你還沒得到線索,就來這裡會合。”
看到一臉彷徨的少年,憐子歎道。
“去吧,加油。要相信你的魅力,裡香這麼好的女孩也願意和你在一起。”
看著乙骨憂太猶猶豫豫地走掉,憐子拍拍褲子上的灰,背起背包站起來,向來時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