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圖轉了轉方向,盤山路那側靠近乙骨憂太,這樣更便於辨認。
乙骨憂太愣住了。
他睜大了眼睛。
然後迅速拿過筆把村莊靠北側的街道補齊。
“……像個無頭、無手的屍體。”
不對,頭在北側,對應小山上的洋館。
村莊的主街是脊柱。
兩側的小巷是十二對肋骨。
盤山路在村莊南側近乎對折式的急轉彎——那是兩條腿。
“手臂是有的。地圖上沒畫出來。”憐子輕聲說。
然後乙骨憂太想起了村北側和山中叢林之間的狹長防火隔離帶。下午的時候,他就把刀藏在了那附近。
“這……不是巧合吧。”
他吞了口口水。
“誰知道呢?實在不行就再請外援唄。”
憐子說著把桌上一盒牛奶和一塊虎皮蛋糕推給他。
“吃個夜宵趕快去睡覺吧,年輕人睡得少吃不飽是長不高的。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
“其實我……”
“沒有‘其實’,快十一點了。”
“這才十點二十……好吧。”
乙骨憂太揣著小蛋糕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轉身說:“雖然憐子你總說真希像媽媽,但是我覺得憐子你也有點哎……就風格不同吧。”
“……”
憐子竟然被他這一句話說得卡了殼。
原來這家夥是天然黑嗎?
她歎了一口氣。
“看來我開了個壞頭——這是什麼新的互相傷害的方式嗎?”
淩晨兩點。
山田憐子偷偷地來到了山頂洋館北側的圍牆外。
能把一個村莊設計成這樣,敵人大概率是詛咒師——咒靈可不會搞基建。這樣一來,山頂的洋館就極可能是敵人的大本營了。
乙骨憂太第一次靠近洋館時,三重白女士出現的速度太快了。哪有大小姐天天在門口搶著做門衛活計的?
除非乙骨憂太靠近洋館時,她已經感受到了。
也許是監視的術式,也許被動感知,也許是彆的什麼。
如果敵人在村莊裡施加了某種特殊的咒術,最可能的起效範圍就是這個人形區域。
因此憐子送走乙骨憂太後,就趕著十一點末班公交車從盤山路離開村子,然後特地避開了“人形”的輪廓,繞了好大一圈到這裡來。
行動前她確保自己解除了所有的咒力變化——雖然防禦也被解除,但是能儘量減少被發現的幾率。
據五條老師說這種狀態下,她的咒力未變化時很難被感知,甚至不會留下殘穢。當初要不是五條老師的“六眼”,也沒辦法把她從十幾名學生中間挑出來。
乙骨憂太是很強。
但是咒靈裡香的存在感也很強。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會怎麼樣呢?
沒有明顯的結界邊緣,這個“人形大陣”的附加的咒術無論是什麼玩意兒,應該不會監視普通人,要不然旅遊旺季每天經過盤山路的旅遊專線會讓施術者的腦殼炸掉。
理論上講……這裡應該是頭頂。
從這裡突入,算是偷襲,九陰白骨,頂心開花。
根據術式的特征分析,敵人至少有兩名。
甚至可能是一個團體。
這個把村莊做成“人體模型”的大手筆,可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完成的。
山田憐子活動活動手腕和腳腕。
然後把背包掛在圍牆上,握住鐵欄杆小心地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