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力在體內流動,防護住重要的內臟和大腦。
合理地製造弱點。
要讓敵人覺得勝券在握。
我可以失誤。
但你不行。
乙骨憂太壓低了身體,用雙手握住了刀。
三重白仍“站”在他麵前。
但他不知道真正的三重白在哪裡。
眼前那個恐怕是個幻覺。
也許是另一具被操縱的屍骸,也許什麼都不是。
裡香那越發狂躁的咒力被他硬生生地截流下來,反而回流到那雙握刀的手上。
刀尖上的咒力則越發虛弱。如同快要熄滅的燭火。
每一刻,少年都在吸取經驗,變得比上一刻更強。
【姐姐,下麵的術式又被挪動了,聯係變弱了。】
【沒用的家夥!你乾什麼放那個人下去!】
【可是……可是我打不過她。姐姐,總是你在外麵,我沒有學習過如何戰鬥啊。】
【你這個沒用的,打不過你就去死好了!】
【……】
第三輪攻擊遲遲沒有來。
三重白可操作的屍骸可能快沒了。
子彈不知道還有幾發。
乙骨憂太雖然表麵看上去淒慘,但是勝利的天平在確實向他傾斜。
如果隻是利用反轉術式兌子,他有著絕對的信心。
現在該著急的是敵人了。
也許下一輪交戰就是定下勝負的一局。
他要不要再大膽一點,直接示弱,引誘對方進攻呢?
【我們走吧,姐姐。】
【為什麼?!】
【我不想打了。】
【說什麼不打?!你離開這裡還有什麼用?】
【……】
姐姐,在思維深處看了那麼多年,我已經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明明想離開。
但是不想和我一起。
自從那位大人取走所有咒物之後,你就開始這樣想了。
小小的洋館,隻能困住我,但困不住作為咒靈的你。
我好恨啊……
地下洞穴裡,陰影和光四麵搖曳。
火在燃燒。
山田憐子把外套圍在口鼻上,靜靜地看著椎名家長女的遺體沒入火中,發出焦臭味。
無論設計地下符咒陣法的人怎麼想,恐怕也不會想到加上防火措施。
被她猜中了。
但是很快,她發現那些與屍骸相連的符咒開始隱隱鬆動。
哇!
要壞了,要壞了!
這麼稀罕的玩意兒,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見到。
憐子趕緊召喚釘子頭開“大燈”照明,抄起手機對著四周一陣狂拍。
最後總算在洞穴四壁上的符咒損壞之前,完成了大部分的“搶救性考古發掘”工作。
咒力在落潮。
或者說,在脫離三重白和椎名白的掌控。
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地下的咒術儀式場徹底被破壞了。
兩人的勝機渺茫。
乙骨憂太也感覺到了。
是憐子嗎?
她用了什麼方法弱化了敵人?
三重白用最後的力量,把最遠的那一句傀儡屍化為自己的形象。
然後拔足準備向密林裡狂奔。
【我不想走。】
不知為何,她的腳步變得滯澀。
甚至不由自主地轉回身。
她僵硬地看著渾身浴血的乙骨憂太一刀斬斷了她的傀儡屍。
又刺中了她的胸口。
“我好累,請讓我離開吧。”
心口插著太刀的女人倒在地上,開口說。
她的眼神純澈,又閃著希冀之光。
乙骨憂太睜大了眼睛。
這是椎名白第一次去拚命搶奪身體的控製權。
比她想象中容易。
其實在那麼多年的共生中,她與三重白的靈魂早已相互糾纏,不分彼此。
三重白失望灰心之時,一心求死的她自然而然地贏了。
甚至當她調用三重白“心種”這一術式時,都毫無滯礙。
屬於兩個人回憶被灌入太刀,又流入乙骨憂太的腦海。
“我錯了嗎?”
“我是壞人嗎?”
“為什麼我要死呢?大哥哥?大姐姐?”
她這樣說,隻是天真的孩童不假思索的疑問罷了。
但是乙骨憂太卻啞口無言。
【白癡。】
【你問這個乾什麼?】
【快死了算了。】
【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