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 11 生如朝露(1 / 2)

翌日,去往靜岡的新乾線上。

“沒想到咒術師也都是坐新乾線出差的。”宮川加奈說,“多少讓我有些幻滅——沒有傳送陣或者瞬移嗎?就是那種手指頂著額頭就能‘刷’一下的。”

“那是七龍珠吧。人均殲星級彆的戰鬥力。”林玉平吐槽。

“傳送陣是有的。”憐子說:“以我的最大出力,大概能讓一個人從東京到橫濱吧,也就六七十公裡,效率太低了。”

“看,這就是現實。少做夢啦。”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哦。竟然能和憐子一起做任務,你也是吧?”宮川加奈用手肘拐了一下林玉平。

“啊,當然。”

“倒不如說,這次的主力是玉平和你才對。”憐子把上車前買來的可樂分給兩人,“我就是來當個保鏢的。”

“老軍醫保證完成任務!”

憐子又看向似乎被可樂配方表深深吸引的林玉平。

“很抱歉,這次不得不讓你刻意接近高等級的詛咒。”

“沒什麼好抱歉的。倒不如說,我竟然能感覺到被封印的詛咒氣息,還挺意外的。”

“你這種情況我谘詢了一下老師……”

按照五條悟的說法,北海道是日本最大、最強的靈場,長期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的人,雖然咒力不會增強,也不會誕生更多擁有術式的後代,但是身體對咒力的接納度和契合度會明顯提高。具體的表現是更能抵抗惡意詛咒的毒性,身體裡也會更容易殘留咒力,以及在危機狀態下更容易看到咒靈。

“而玉平你的情況大概像是當年殘存詛咒的回響。詛咒的主體已經死了,所以平時你不會有感覺。但是當你接近等級較強的咒靈時,會喚起它的一部分活動。”

這次昏迷事件的幕後黑手似乎希望用詛咒改變受害人的體質,因此沒有完全封印詛咒的氣息,以便微微泄露的咒力緩慢地對受害人產生影響。

對大部分咒術師來說,通過視覺或者感知很難發現這樣微弱的咒力。除非像五條悟一樣有六眼,可以察知人體內的咒力流動。

但是對同樣正在經受“肉o體改造”的林玉平就很明顯了。

加奈插嘴問:“會影響身體健康嗎?”

“多少會有點負麵影響吧。”憐子說,“這次事情結束後,我可以用反轉的正極咒力把它抹掉。”

“不用,這樣就挺好的。”

“你想早死嗎?”加奈開始假哭,“媽咪我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還沒死呢!”

林玉平在宮川加奈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憐子,你覺得我能苟到退休的年紀嗎?”

十幾歲的少年們通常很難想到死亡這個話題,但是經曆過生死危機的林玉平不一樣。

不得不說,加奈的那句“白發人送黑發人”讓他還是有些在意。

他還記得從昏迷中醒來時,病床邊母親憔悴的臉龐。

聽到這個問題,憐子遲疑了一下。

“按照目前少子老齡化的趨勢,恐怕等你活到現在的退休年齡的時候,日本人要工作到死。”

“……”

此話一出,感覺車廂裡的詛咒濃度都提升了。

“五十歲總有吧?”林玉平說。

“還沒那麼誇張。”

“那這危害和我老爹抽煙也差不多。”林玉平隨意地說:“我已經是第六次強迫他戒煙失敗了。話說,要玩你畫我猜嗎?”

“好呀!”加奈說,“我們發現一個新app,可以在上麵直接玩。”

“到了靜岡,我們去給朝霧小姐買一束花吧。”林玉平又提議。

“那是必須的!”加奈說。

朝霧紫織。

山田憐子認識的第一個“同類”。

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是個如同春日裡的晨霧一般溫柔又脆弱的女孩。

但是,她也是憐子最敬佩的咒術師。

儘管這個名字從未出現在咒術界,但這不妨礙憐子對她的尊敬。

2014年5月。大阪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憐子小團隊最初開始研究咒靈時,入手的角度是心理學問卷——既然怪物因人心而生,最弱的怪物也能對人的精神有所影響,那麼如何量化這份影響呢?

是什麼樣的情緒產生了怪物?

接觸怪物的人的心理會發生什麼改變?

關鍵要素是哪些?

關鍵指征是什麼?

是性格?還是短期情緒變化?是個人經曆?還是主觀感受?

儘管宮川智已經在努力地拉人進組,但是對怪物有所了解,更願意為之投入精力的人實在太少。

林教授設計了問卷,但他剛剛晉升正教授,手頭有大量工作要做。

那次問卷發放,除了宮川智和他在東大數學係的損友,就隻有一位母親被咒靈殺害的少年和一名因為咒靈受傷退役的警察。

當然,還有必不可少的,可以看到咒靈的憐子。

憐子是在四樓遇到的朝霧紫織。

那裡大部分人是等待做手術的呼吸道病患者,比如需要切除肺部腫瘤的中年人,又比如需要做氣管切開手術的朝霧紫織。

那時的她,輕聲說話都很費力。

漸凍症。

——一種讓人逐漸喪失運動能力、說話能力、甚至是自主呼吸能力的可怕疾病。

和著名科學家、科普作家霍金不同,朝霧紫織的病情進展很快,並且最先侵襲了她用於呼吸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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