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的事故太過於嚴重,五條悟聽說有學生差點死亡後,不多久就趕了回來。
接到橫濱地區外勤任務的憐子是下午五點多回來的。
因為百鬼夜行事件,一早就被上層叫去開會的夜蛾老師也正從三百公裡外的京都坐新乾線回東京。
“老子不想留在這兒了。”秤金次盤腿坐在病床上說,“他……綺羅羅也不該留在這兒,告訴上麵的人說我們都死了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在病房裡或坐或站的老師和同學們。
同一個房間裡,另一張病床上的星綺羅羅還在昏睡。
治療途中奇跡般地醒來一次之後,聽到了秤金次的聲音,他又陷入了昏迷。但是在經過治療後,他的生命體征已經平穩下來。
此時,最擅長照顧人的狗卷棘依然坐在他的床邊,時刻關注他的情況。
同時也在靜靜地傾聽病房裡的對話。
“怎麼?你害怕我們背叛你不成?”環手靠牆的真希說,“你願走就走,但彆在這方麵瞧不起人。我們不稀罕賣了你的這點兒好處。”
“秤前輩……”乙骨憂太還想再勸他。
但是熊貓拉了拉他的袖子,搖了搖頭。
和其他同學們相比,熊貓大概是最了解咒術界上層想法的那一個。不僅僅因為他是夜蛾校長的“孩子”,自小從咒術高專長大,還因為他也是咒術界上層長年看不慣的那個“東西”——可以說,為了保下他和他的“兄弟姐妹”們,為了讓他堂堂正正地作為一名咒術師活在世間,東京校的各位老師,包括夜蛾正道、五條悟乃至平時習慣摸魚甩鍋的日下部篤也都做出了很多努力。
在他看來,既然上層已經決定動手,就必然有下次和下下次。
還不如就此死遁,雙方都舒服。
“綺羅羅醬沒有問題哦。”嫌椅子太矮,坐在窗台上的五條悟說,“他醒來以後,如果表示願意,我二話不說就讓老頭子填個死亡表報上去。問題是你。”
“你不敢放我走?”
秤金次氣笑了。
他幾乎感受到了背叛。
“我可是最強,有什麼不敢的?”五條悟用手支著額頭,說:“伊地知那裡好說,嚇他幾句就好——”
“不是不敢,是很麻煩。而且即使報上去,上層也不可能相信——這才是最大的問題。”剛趕回來不久,站在門口一直靜聽的憐子解釋說,“這次任務的特級咒靈毫無疑問被祓除了,所以星前輩可以‘戰死’,但是更強的你卻不行。憂太說,你的咒術是具有極高上限的類型,因此超常發揮祓除特級咒靈是很可能的。即使上報你的死訊,上層也會加以懷疑,甚至通過更下作的手段殺死你。如果這時候你和星前輩離開高專,我們反而更難保護你們。”
“誰……老子才不稀罕你們的保護!”
熊貓皺著眉毛看著劍拔弩張的場麵。
他平時就不喜歡秤金次,但這次他也太過分了些。
說實話,除了對他人包容能力特彆強、擅長傾聽的乙骨憂太,一年級就沒有人能和秤金次進行良好的協作和相處。
他就是個不會聽人好好說話的愣頭青。既不願意遷就言語表達困難的狗卷棘,也不願意理會個人風格強烈的山田憐子,更不用說和同樣作風強勢的真希和平對話了。
“金槍魚。”
狗卷棘的聲音打破了尷尬的局麵。他先是低頭看了看昏迷的星綺羅羅,然後抬頭大聲又說了一聲。
“金槍魚!”
“醒了嗎?”乙骨憂太高興地說,“太好了,太好了!”
“我們是不是太吵了?”憐子說,“要不去外麵談?”
但是秤金次已經從床上跳起來,衝到星綺羅羅的床邊。
狗卷棘連忙站起來,讓開空間給他。
“白癡!你這個白癡!傻瓜蛋!”
“小金?”
“你乾嘛跑到前麵去,老子那時候又不是必死!”
“好丟臉啊……”
星綺羅羅抬起一隻手臂,遮在眼睛上。
“本來以為說完那句話,就不會再醒來了。金次……忘了我說的話好不好。”
“不好。”
“求你了……”
“你在教老子做事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你先告白的!現在想甩人也得聽聽老子願不願意!”
“……”
“喂!彆哭啊!”
一陣兵荒馬亂。
除了兩位傷員外,所有人都撤出了病房,來到了走廊上——試圖拍照的五條悟也被真希、熊貓和狗卷棘三位力量最強的學生們強行拉出了房間。
“老師你得給人家一點私人空間啊。”憐子說。
“可是互訴衷腸的場麵也很難得,留念難道不好嗎?說不定他們將來還會找我要底片呢。”五條悟說。
但其實他也沒認真掙紮——要不然在場沒人能製止得了他。
“留下的是黑曆史吧。”真希吐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