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你之前昏過去了,所以要求隻能這樣說。從現在,到今年,也就是日本2017年的12月27日的零點,不允許你使用咒力和術式,不允許你襲擊任何人。在此基礎上,無條件地聽從高山魁鬥的命令。”
“高山魁鬥就是我。”開車的男人補充說。
可惡,被坑了。
夏油傑反應過來。
山田憐子那個小咒術師比他想象中還要瘋狂,竟然……竟然逼他結下那種束縛!
不就是違背束縛嘛,他夏油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有咒靈在身,他殺個猴子還不是——
“長野。”
似乎預判出夏油傑的行為,名為高山魁鬥的男人冷靜地吐出一個地名。
夏油傑僵住了。
拳頭上的咒力寸寸熄滅。
“上越線轉北陸線,24日21:55發車。新乾線車票買的目的地是金澤,但是預定的旅社卻是在半途經過的長野縣,信濃町富士裡——”
那是他委托孔時雨安排好的撤退路線!
沒有用盤星教的路徑,完全隻利用了孔時雨這個黑市中介人的手段。
怎麼可能會被查到?!
“汽車旅館,37至42號房。除了米格爾,你的同伴和兩位養女都到齊了。25日上午,全員會合後租車去新潟市——渡邊汽修店,那裡的老板是孔時雨的線人。順便說一句,他有參與咒具走私的案底。他能有的出境路子都在監控中。”
高山魁鬥一手握住方向盤,另一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我的心跳受到監控,如果對麵收不到信號,之前說的那些信息會立刻報告給咒術總監會和負責追捕的人。所以,不要想用帳、結界或者其他乾擾電子信號的術式,也不要想著殺死我。”
他在後視鏡裡斜了一眼夏油傑。
“順便說一句,人昏迷時的心率也會改變。”
夏油傑覺得渾身是冷汗。
現在他才感到無比的虛弱,喉嚨像被火燒過。
“……你怎麼知道?”
他的聲音乾澀沙啞。
“你找到中介人是孔時雨對嗎?”那個男人平淡地說,“我們曾經是同行,也是敵人。他受過的訓練,擁有的知識,能用的手段,我也有。而且日本這裡是我的主場,我的經驗比他豐富。”
夏油傑沉默了。
他記得……孔時雨二十年前曾經是一名韓國的刑警?
車窗外,層層疊疊的扭曲樹乾掠過。地麵白雪皚皚,無數隱隱綽綽的虛幻影子似乎從樹影深處浮現,好像另一個世界的投影一般,繁忙奔走,偶爾,隔著生和死的距離,向著此方的世界投來陰冷的一瞥。
這裡,給人很不好的感覺。
車中的儀表盤在發光,照不亮任何物體,反而讓人心中越發地不安。
“你要帶我去哪裡?”夏油傑問。
“常紋隧道。”
那是從四年前起,轉移到北海道阿努伊咒術聯合會監管下的,日本十大靈異地點之一。
這是什麼意思?夏油傑在心中暗自疑惑。
那個叫山田憐子的小咒術師背後是什麼勢力?
“耐心一點。”似乎看出了夏油傑的疑惑,高山魁鬥解釋說,“在常紋隧道裡,有一個隱秘地點。等到明晚,五條悟先生會來見你。”
悟?
夏油傑沒想到。
“你和悟是什麼關係?”他急切地問。
“我曾被他救過。”高山魁鬥簡單地答道。
但這也引發了夏油傑一連串的腦補。
山田憐子和他簽下束縛是悟授意的?為什麼那麼做?
難道悟想通過這種方法保下他一命?
向總監會證明他無害?
“他不該那麼做的。”
事到如今,他夏油傑已經成了五條悟的人生汙點啊。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總算穩住了。
高山魁鬥暗自鬆了一口氣,把注意力從後視鏡移開。
車繼續沿著盤山道繼續平穩地向常紋隧道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