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07 飛鳥與魚(1 / 2)

幾分鐘過去,憐子仍然沒想出好的辦法。

她試過召喚大量“喪屍”和那些怪物們玩兒人海戰術,以命換命。但是很快就發現,那些怪物們可以吃掉她的喪屍,但喪屍吃掉太多怪物之後卻會脫離憐子的控製,反而變成敵人。

她試過在怪物堆中間召喚釘子頭,來個中心開花,但是那些怪物實在是無窮無儘,除非一發大伊萬轟個乾淨,否則簡直就像愚公的後代一樣子子孫孫無窮匱。

憐子也試著攻擊背後的那堵看不見的“牆”,但收效甚微。

陷入消耗戰的憐子隻能用最節能的攻擊方式,然後努力觀察,思考,試圖找到破解的方法。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是陷阱嗎?

隻針對我一個人?

為什麼同樣能看到的怪物的高山先生沒有被困住?

難道這是一個陰謀,與他相關的陰謀?

不,不對。在阿萊莎附身狀態下的感知中,高山先生無疑是個好人。他殺過人,但那絕對不是孽業。

難道是什麼更特殊的機製?

那堵看不見的牆表麵摸上去極為光滑,如同拋光的鏡麵。

手掌貼上去,既不會覺得冷,也不會覺得溫暖。

它能阻擋憐子的火焰,甚至在被火燒過之後,不會改變溫度。

不導熱、不蓄熱——簡直就像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物質。

她背包裡的烏龍茶在扔出去以後,可以毫無滯礙地穿牆而過,蘇打餅乾也一樣。

那堵牆似乎隻針對憐子和“她隨身攜帶的物品”。

簡直就像遊戲裡的空氣牆。

把宏觀的物理規則按在地上摩擦。

如果不是情況如此緊急,憐子甚至想進行更多嘗試。

但是,現在敵人已經和她臉貼臉了,所以美好的想法也隻能放一放。

鋼鐵荊棘如暴雨潑灑而下。

憐子根本不需要在意那些受傷、死去的怪物軀體堆積起來,妨礙視線。

因為還沒等它們徹底死去,後麵撲上來的怪物就已經開始貪婪地吸收那些蒸騰起來的怪物生命的餘燼,甚至迫不及待地將受傷的倒黴蛋直接分食殆儘。

當塵埃漸漸潰散之後,憐子麵前所展露出的是一雙雙燃燒著血色光焰的眼眸,還有新一批怪物們好似充氣一樣膨脹起來的軀殼。

那些像在地獄深淵中誕生出來的醜惡怪物們隻有最為原始的本能,不,甚至連本能都沒有。它們隻有貪婪和欲念。

憐子不止一次地看到有怪物因為食用了太多同類,當場爆碎的景象。

充盈的血氣撐起蜷縮的脊梁,膨脹到畸形的肌肉和軀殼上,浮現出一道道青紫色的毛細血管。

簡直讓人懷疑拿針戳一下,這些家夥會不會像氣球一樣爆掉。

但是,很遺憾,大部分怪物隻會因為過多的力量而陷入痛苦和瘋狂。

哪怕是被從天而降的鐵線貫穿,也會滿不在乎地帶著鐵線衝鋒,任由傷勢擴大,任由穿膛破腹的傷口裡不斷的湧出顏色各異的血液。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是,擋住了憐子的那堵“看不見的牆”也擋住了這些怪物。

所以外麵的隧道裡是安全的。

憐子靠在牆上。

她不用思考如何保護身後的戰友了。

她隻要管好自己就好。

那麼下一個問題是,怎麼樣出去呢?

恍惚間憐子覺得這就是個古羅馬的鬥獸場。

誰都出不去。

接下來看誰能活到最後。

她是力量先耗儘?還是能有幸找到出逃的辦法?

亦或者,最終她能殺儘這裡的怪物呢?聽起來很有挑戰性啊。

“憐子!!你在哪兒?聽得到嗎?!”

那竟然是宮川智的聲音。

憐子驚訝地回頭。

不是幻覺。

雖然宮川智沒有一絲一毫特殊的力量,甚至連怪物也看不到。

但是憐子卻產生了那麼一絲錯覺,有某種東西湧入她的四肢百骸,灌入她的意念——她一定能把這些惡心的家夥一個不剩地全殺儘。

哪怕這場對抗要延續一萬年。

如果她不幸死去,也一定會變成專殺怪物的惡鬼。

她要贏到最後。

“停,彆再靠近了。”她說,“它們出不來。你發現這堵看不見的牆了嗎?這東西擋住了我,也擋在了它們。”

宮川智聞言停下了腳步。

憐子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宮川智很聰明,不會做那種狗血電視劇裡的傻事,也不會帶來任何麻煩。

但是,接下來決勝負的戰場屬於她。

“彆進來,我會分心的。回去吧,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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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川智拿到了高山魁鬥給他的護目鏡。

在戴上護目鏡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它是能讓普通人看到“另一個世界”的道具。

如同幾個月前在溫泉旅館的那一夜,他看到了,又一次地清晰地看到了。

牆壁上星星點點沾染著粘稠的、不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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