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儘力,不死不休。”
那是沉重的誓言,是自我的鞭策。
是把自身當作一把利刃的覺悟。
是即使更強者五條悟出言反對,也阻止不了的信念。
“打不過,就來找我。”
“好的,老師。”
“還有,即使要對上老橘子,也不要怕。從今天起,我會全力支持你,把那個混蛋抓出來。”
他最終還是摸了摸不聽話的學生毛毛躁躁的頭發。
“雖然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往生咒那樣的東西,但是隻要結界沒了,他們的痛苦就結束了。剩下的不過就是往日的殘響而已。”
然後五條悟自然地看向夏油傑。
“傑,你也一樣想把幕後黑手揪出來,對嗎?”
曾經促使夏油傑叛逃的,是普通人類對咒術師的惡。
而現在他們所看到的,是咒術師對普通人類的惡。
人之善惡,與是否擁有力量無關。
人之善惡,與他所處的地位也無關。
時隔多年,五條悟已經想通了很多。
他隻想問,夏油傑,你為什麼還不明白呢?
縱然在星漿體事件中,“主謀”、“作惡者”、“教唆者”、“旁觀者”都有其罪責。可是,在那個危險的主謀者手中,如今就連完全無辜的路人,也會被卷入蛛網般的地獄之中,被折磨至死。甚至死後仍不得安寧,作為“種植”咒靈的養料被榨取怨恨。
無論是身為咒術師的夏油傑也好,地下那些百年前的死難者們也好,他們本質相同。
夏油傑還是不敢看五條悟的眼睛。
但是問題終於到來了,到了他夏油傑的麵前。
他不得不回答。
夏油傑總是能感受到他人細微的情緒,這也是他能成為五條悟唯一的朋友的原因。
在彆人眼中,五條悟是個惡劣的、行事從不顧及他人的混蛋。但是隻有夏油傑知道,五條悟並非沒有同理心,他隻是太過於心大,對很多小事滿不在乎而已。
因為自己不在乎,所以也覺得彆人不在乎。
但是在愛恨生死麵前,五條悟與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如今,他聽得出五條悟的問句中隻有期許,沒有強迫。
這讓他分外不適。
他幾乎能“看到”五條悟心中的想法,因為他還像十年前那樣好懂。
傑,為什麼要這樣想呢?
請你再看看吧。
請你再想想吧。
當他剛叛逃不久時,在街上遇到五條悟時,悟滿腦子就轉著這樣的想法。
今日今時,竟然也差不多。
夏油傑很想回答:我已經看得夠多了!也想得夠多了!
隻是今日不如往時,更多的殘忍事實被攤開在他麵前。他被強迫著聽,強迫著看,強迫著接收那顛覆性的一切。
他完全沒有準備。
在計劃裡,他本該死的,一了百了。
但是這些真相竟然殘酷到連他自我設計的死亡也變成了笑話。
此時的死亡,簡直就像屈從於那個可惡的幕後黑手,承認他對於自己人生的一切玩弄之舉。
那怎麼可能啊!
“菜菜子和美美子是無辜的。”夏油傑說,“米格爾也一樣。”
至少,讓他作為“捐獻遺體的死者”最後留下一點遺言吧。
不要讓那兩個孩子再陷入與他一樣的可笑命運。
“菜菜子和美美子曾經被猴……非術師虐待過,她們隻是有些偏激。米格爾……我沒有見他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