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20 忘年會(2 / 2)

“我沒說笑啊,你找到老花眼鏡仔細看看,這難道不算冷暴力嗎?”

說實話,五條悟小時候最討厭的就是這位大伯。每次說教得最厲害的就是他,後來當上長老之後更是變本加厲。五條悟成為家主後,這家夥也不知道如何混進了總監會,成為了十席委員中代表五條家族的人。

但是,現在看來,他也不過是一個被人推到前台當靶子的混蛋罷了。

作為擁有無下限術式的六眼,五條悟可以說是咒術界百年未有的戰爭兵器,因此需要一個保險栓。

他自己的生身父母不能扮演這個角色,畢竟誰都說不準,一旦出了事他們會不會向著自己的孩子。

關係太遠也不行。誰知道五條悟會不會覺得對方無關緊要,就一發茈送人上西天?

所以隻能是這個人。

給他戴上和五條家主同等地位的“總監會十席”帽子,然後把他推到台前,約束五條悟。

十幾年前,不過十二三歲的五條悟覺得這些老爺子的厭煩透頂。那些對他的約束行為、灌輸給他的正論實在是既愚蠢又毫無意義。

他甚至長達十六年都未參加這種總監會的集體活動。

但是現在看來,拋棄那些膚淺的叛逆心和厭惡感,觀察老橘子倒是一件有點兒意思的事情。

“悟大人,您這不十幾年沒來參與嗎?我們都以為您喜歡清淨,自然沒人來打擾您。”

“換句話說,我該主動一點兒,合群一點兒?”五條悟反問。

“哪裡,哪裡……您隨您的喜好就好。”

此時五條長老的心裡七上八下——以五條悟的個性,保不準要整什麼幺蛾子。

“有道理哦,但我是你邀請來的呀。邀請信上那麼多謙辭,就差沒有明明白白地寫著’跪求家主大駕光臨‘了。我想,既然你邀請我來,就得準備點兒我喜歡的節目吧。”

五條長老一臉扭曲,心中腹誹:我年年都寫一樣的東西邀請你,不過是禮節需要而已。誰TM知道今年竟然成功了?

“哈哈哈,確實。年輕人是會覺得煩悶。”禪院直毘人看了看場中的琴師和藝伎說,“要不然,讓他們彈點兒流行樂?”

“那倒是不必了。”五條悟隨意地揮揮手說,“彆小看我。能樂,俳句,和歌……我也不是完全不懂嘛。哦,小時候伯父你教我很多遍的名詩還記得呢。”

五條悟拿著筷子敲著眼前桌上的盤子,順著音樂的節奏,朗聲念道。

“驕奢淫逸不長久,恰如春夜夢一場;強梁霸道終覆滅,好似風中塵土揚。”

然後他低下頭,在墨鏡上露出兩隻無辜的藍眼睛,眨了眨。

“小時候我可認真學習啦,背得保準沒錯。”

此時,臉色發青發紅發黑的人已經遠不止五條長老一個人了。

詩確實是名詩,這段來自日本古典名著《平家物語》的開篇詩。描繪了作者對平氏乘風而起,又盛極而衰,最終被源氏取代的曆史變遷的感慨。

背得也沒錯,但是氣氛實在有些不太合適,簡直就像在婚禮現場點播一曲“小寡婦上墳”。

更何況,坊間還傳聞平氏與禪院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日本四大怨靈傳說之一的原型平將門,生前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他母親家還有一位表妹,能役使影子為他做分身。

體能過人的天與咒縛和影子咒術——就差貼個“禪院”二字的標簽在上麵了。

隻是禪院家死活不承認罷了,畢竟在這個故事裡,天與咒縛才是主角。而十種影法術不僅是個配角,還落在個女人身上。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五條悟恐怕已經死了十次不止。

這個家夥,十幾年不出場,今天突然冒出來,對著禪院家家主大念諷刺詩,然後又說自己是五條長老請來的,台詞是五條長老教的。

究竟是何居心?!

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五條悟身上。隻有五條悟仗著鶴立雞群的身高,看到了人群外圍的夜蛾正道。

哦呼,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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