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景色有一瞬間失真,又迅速變回原樣。
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與此同時,兩麵宿儺折斷了阪上鹿子手中的短刀,然後獰笑著,並指運足咒力,竟然將整隻手臂插入了阪上鹿子的胸口——剛剛就是她憑借高速移動的術式,在“解”的威力之下,狼狽地保住了戰友們的性命。而隻要殺了她,兩麵宿儺的絕招就再無人克製。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既沒有刺穿血肉的手感,也沒有期待中少女淒慘的哀嚎。
兩麵宿儺愣了一下,甚至不信邪地用手攪了攪。隻有失真一般觸摸空氣的感受。
阪上鹿子在短暫地驚訝之後,迅速後撤。她雖然狼狽,但胸口確實沒有理論上應當出現的傷口。
“菅原大人!”她激動地說。
“把其他人帶出去。”菅原慧生嚴肅地回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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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商不見】是將無下限擴展到三維之上的維度引發的奇跡。
也許菅原慧生本人對術式構成的更深刻原理隻是似懂非懂,但他已是那個時代思辨者中的天才。
而使用咒術,不需要像數學定義一般精準的理解,依靠直覺也能達到同等的效果。
在菅原慧生的眼中,無下限是永恒的距離,是即便近在咫尺,也無法跨越的天塹。
那麼無下限之上又是什麼?
是即使共存,也永遠無法相互乾涉的命運交錯。
正如夜空中的參宿和商宿,此升彼落,亙古不可交彙。
起落參商終不見,人如棋子夢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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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是你嗎?”兩麵宿儺笑了,他掏掏耳朵,懶散地問道,“這花招是你搞出來的?”
“是。”菅原慧生誠實而簡短地回應。
他摘下挎在肩上的短弓,連射三箭。
弓隻是普通的弓。
不過是製作比較精良罷了。
箭卻是精心打造的咒具,尖端由最精於詛咒的咒術師附加了極致的猛毒。
對強大的咒靈和咒術師都是見血封喉的可怕詛咒。
用普普通通的短弓將這些箭射出,簡直是暴殄天物。雖然這箭已足夠快,足夠準,但是對兩麵宿儺來說還是缺乏威脅。
“笑話。”
他冷笑一聲,揮手便要將菅原慧生射出的箭擊落。
隻是他又揮了個空。
三支連珠箭,像穿透空氣一樣穿過他的手心,然後射入他的胸口。
極致的負麵咒力爆發,化作猙獰的咒毒之潮,在兩麵宿儺身體內瞬間爆發。
“混蛋!”
他用力將三支箭從胸口拔出,不顧流血的傷口,正麵迎向了菅原慧生。
但是,在接近菅原慧生不遠處,他又忽而停下了腳步。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兩麵宿儺雖然全力用出反轉術式,胸口的傷口卻毫無愈合的跡象。但他絲毫沒有懼怕,反而露出飽含惡意的笑容,“真是絕殺的妙招。無論我與你近戰,還是展開領域,都對我不利呢。用弓箭,其實也是示弱,騙我與你近戰,拖延時間。”
兩麵宿儺說對了。
在領域中,菅原慧生可以任意操縱兩件事物是否可以互相接觸。若他不允許,兩麵宿儺不僅無法對周圍人產生傷害,甚至摸不到領域的邊界,隻能迷失在無儘交錯空間形成的不可見迷宮裡。
在領域內,衝上來與菅原慧生近戰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甚至沒有機會抓住周圍那些弱小的參戰者,拿他們作人質。
唯一的方案,是自己也展開領域。
但是,菅原慧生又如何會給他這個機會?
如果兩麵宿儺為了對抗領域而展開自己的領域,那麼菅原慧生會在他咒力消耗最大而領域未成形的時刻,用那些帶有酷烈咒毒的箭把他紮成刺蝟。
“逼我進行消耗戰嗎?”兩麵宿儺一邊冷笑,一邊雙手結印。
“你們都做到這份上了——我不應戰豈不是對不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