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11日。
在東京西北部,距離咒術高專最近的地鐵站台上,真希靠著椅子,眼鏡之後的視線卻忍不住頻頻看向手機和站台上的指示牌。
她在等車。
今天又是不能去砍咒靈的一天。令人鬱悶。
她收到的任務是迎接總監部新派來東京咒高的人——伊佐木晴。
這是夜蛾校長提議的人選,也因此希望能給這位新來的咒術師留個好印象,如果可以的話,能變成日下部老師那樣半個自己人就更好了。
當然,這些大人們心裡的小九九真希是不知道的。
她隻知道,這個任務,熊貓不適合,棘也很難去做。承擔更多、更難祓除咒靈任務的乙骨憂太和山田憐子也抽不出空,隻能落到她的頭上。雖然她不擅長迎來送往。
很快,真希茫然四顧的目光被吸引到站台的另一頭。實際上不止是真希,周圍的人也忍不住偷偷看過去,彼此低聲說著什麼。
宛如有一隻斑馬站在那裡一樣,引人注目。
無它,蓋因那個身影實在是太過於個性。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和五條老師差不多,而且更寬得多,放在日本簡直會卡在某些民宅的門裡。蒼白到不正常的皮膚上覆蓋著一層又一層的刺青,就連臉上都紋著一個骷髏頭,混亂的灰色頭發隨意地披散在後背上。
更特殊的是,他還戴著比常人大一圈的墨鏡,頭頂著一個耳機,嘴裡咀嚼著口香糖,滿臉胡茬,衣服和褲子上還有著一層一層的鐵鏈子,動起來嘩嘩響。
看上去朋克無比。
就在他身邊,還有一個連飛機托運都可能超規格的巨大行李箱。
察覺到周圍的視線,那個魁梧的年輕男人卻並不惱怒,反而洋洋自得地依靠著自己的行李箱,向著那些視線看過去。
嘴裡還發出感慨聲:“真不愧是國際化大都市東京,啊——真是美好的旅程。在江戶時代的村裡呆了四年,我終於回到活人過日子的地方了。”
有幾位深受打擾的行人繞開他,抱怨著匆匆而過。
那個男人哈哈一笑,收回了視線,沒有糾纏不清,隻是繼續環視四周。而他的四肢還沉醉在耳機裡的饒舌RAP中,微微抖動,若無旁人。
真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雖然感受不到咒力,但是那個“大猩猩”身上那種熟悉的味道,親切的配方,卻令她瞬間明白了那家夥的身份——咒術師!
她想起五條老師布置任務時的話。
【真希呀,我覺得你最合適了。晴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像可愛又颯爽的女孩子,說不定你們有共同語言啊。】
呸!
什麼可愛又颯爽的妹子?
這是工地上的挖掘機!
靜、秋、透、葵,還有新來的惠學弟……最近這些年日本父母起名字越來越雌雄莫辯了。就不怕貨不對板嗎?!
真希覺得此項也許是禦三家堅持的老傳統中,唯一那麼一絲絲優點。
真,令人頭禿。
真希努力控製住眼角的抽搐,走上前去。
“是伊佐木先生嗎?”
“禪院真希?哦,啊,是我,是我。”
“叫我真希就好,禪院什麼的,完全可以不提。”
“哦,是嗎?哈哈哈,東京的氛圍就是不一樣啊,沒有血統論的毛病。”
真希沒有理會這個家夥突如其來的感慨,隻是皺眉看了一眼那個大號的行李箱。
“伊佐木先生,今天高專沒有派車來,這個箱子可能放不進出租車的後備箱。”
“是嗎?”那個男人撓撓頭發,“那就走過去吧。”
“需要至少四十分鐘。還有兩公裡的山路。”
“四十分鐘就四十分鐘。不用擔心。”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粗壯手臂上的肌肉。
不,我不擔心你,隻擔心行李箱的輪子。
真希懶得再寒暄下去,轉身說:“那麼我們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