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多久,對麵又傳來了回複:“東京?好呀,足立區,中川二丁目,常磐線的車站附近,明天中午十二點?你那兒辦得到嗎?”
“可以。”
“八百萬。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沒問題。錢不是問題。”
“那就成交吧。到時候,按我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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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詛咒師在車站不遠處的小巷裡見到了他的買家。
那個在電話中說話聲音弱氣的、又不得不“奮起”的年輕人。
外表和氣質與預想中吻合,甚至被壓榨出的黑眼圈也看不出絲毫作假。隻是……這張臉,怎麼越來越覺得麵熟?
“抱歉了,頭像是烏鴉的先生。”乙骨憂太平淡而禮貌地說。
話音剛落,一層隻有咒術師可見的黑色結界就籠罩了周圍的環境。
擦——中計了!
詛咒師剛想指著看上去很好欺負的買家破口大罵,話到嘴邊卻隻變成了讓嘴唇顫抖的喘息。
隻因為乙骨憂太身邊又瞬間冒出來一個人。
那張臉與常年在暗網咒術板塊懸賞頭條的照片一模一樣。
詛咒師也終於想起買家為何麵熟了……膚色再白點,頭發再短點,與懸賞金額前十的某個對象一模一樣。此時此刻他終於開始後悔,為何自己過去隻專心賣藥,沒有仔細研究殺人越貨的業務。
“叫啊。你叫破喉嚨現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哦,破喉嚨君也不會來的。”五條悟說。
“你們……想做什麼?”
說出這句話用出了詛咒師最大的勇氣。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因為腿軟坐在了地上。
五條悟不理會他的問題,隻是靠近側頭“看”了他兩秒,頗為遺憾地說:“無論是咒力還是臉都沒見過,完全就是小蝦米。我還以為會遇到姓藥師的人呢。”
“……”
詛咒師沒有回應,甚至沒有聽最強咒術師說的話。他隻是麻木地看著設帳的小個子咒術師從旁邊的綠化帶裡竄出來。
很好,這張臉也在懸賞頁麵見過。
而跟在她身後的身影更是眼熟……作為詛咒師的標杆,唯一有最高等級評價的我方人員,本應是希望的象征,但是很遺憾,現在貌似也叛變了。
真就欲哭無淚。
“下麵乖乖回答我們的問題。如果你不配合的話……”五條悟戳了戳已經變得像人偶一樣僵硬的倒黴鬼,笑著說,“我記得你是了解什麼是‘反轉術式’的?正巧我們這裡不缺能使用反轉術式的人。可以慢慢來。”
慢慢來?慢慢來個鬼!
詛咒師可沒有節操這種東西,他很快就把知道的、猜到的,全部都說了個遍。
想要的答案出得很快,但是內容卻不讓人樂觀。
根據道上的消息,一個多月前,不知道誰從國外搞了一大批貨源。通常而言,國外的詛咒力量相對較弱,一般日本詛咒師隻扮演“進料加工”的角色,極少從外麵買成貨。但是這一次,這批流入地下市場的藥物效力卻堪稱神奇。
“我有幸搞到一點,用……試過。”詛咒師小聲解釋說,“在毒發以前,用任何方法都檢驗不出異樣。哪怕把肉切開也看不到詛咒的痕跡。而且從服藥到毒發有整整二十八天。”
換言之,誰曾吃下帶這些詛咒的藥,在死之前是查不出來的。
從投毒到生效的時間,長達近一個月,更讓人無法追查。
“但是您放心……這藥對咒術師無效。”
“沒問你這個。”五條悟不耐煩地說。
“我有一個問題。”憐子說:“你能買到藥,卻不知道是誰弄來的貨源?騙人的吧。”
“我……我從有本事的朋友那裡要到的,隻有一點點。”
詛咒師用哀求的眼神看了一圈,尤其是在五條悟到臉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又看到乙骨憂太冷著臉用拇指把刀彈出鞘一寸。
“我說!我說!”他破罐子破摔,抱頭說到:“最初的貨源……其實……據說是‘影子人’。”
“影子人?那是什麼玩意兒?”
詛咒師聽到五條悟問的問題,哆哆嗦嗦不敢回答,隻敢發抖。
夏油傑替他做了解釋:“‘影子人’是黑話,指禦三家和總監會參與地下交易時用的假身份。每次都不同,從不保持長線聯係。”
懷疑自己不小心卷入咒術界高等級的內鬥的詛咒師如蒙大赦:“是的,是這樣的。具體是哪家,是誰,我什麼都不知道。”
“禦三家?總監會?”即使心中對老橘子的評價已經足夠低的五條悟也震驚了。“他們的腦子還好嗎?這是要自編自演舞台劇?”
“那你總該知道這些藥都被誰買走了吧。”憐子說,“賣家隱藏了身份,但是買家可都是你的熟人。”
詛咒師猶豫了幾秒,說道:“我和認識的朋友雖然弄到了一點兒,但是其實幾乎所有的藥都被某個最大的買家買走了。我認識的所有人手頭的貨加起來,也不到一點點零頭。”
“那這個最大的買家是誰?”憐子問。
“我……不敢說。”
“不敢說是什麼意思?”
詛咒師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夏油傑,用快哭出來的語氣答道:“好像是……盤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