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通以後, 根本沒人接。
岑鳶反倒鬆了一口氣。
也是,畢竟以商滕的性子,不是誰的電話他都會接的。
劉因沒這麼容易放棄, 她讓岑鳶用自己的手機給他打。
這幾天的事情, 折騰的她筋疲力儘,她已經沒多少的精力去和劉因周旋了。
她無力的請求:“你放過我好嗎。”
突然拔高的音量,尖細到刻薄:“什麼叫我放過你?你是我的女兒,難道不應該聽我的話?”
岑鳶性子隨和, 但這並不代表她是任人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你有儘過一天母親的職責嗎?”
這句話,她是以十分平和的語氣問出口的。
因為並不在意。
她不在意劉因怎麼對待她。
到底是有著生育之恩, 所以在某些事情上麵,她對她還算縱容。
但並不代表,她會事事都順從她。
劉因剛要開口, 岑鳶打斷她:“我現在很不舒服,就當是放我一天假吧。”
明知道劉因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岑鳶在她再次開口之前攔了輛的士坐上去了。
報出酒店的地址以後, 她虛弱的靠著車窗。
太累了。
她現在隻想好好的休息一會。
有什麼事, 以後再說吧。
---------
商滕開完會出來, 秘書把手機遞給他:“剛才有個備注伯母的電話打過來, 要回撥回去嗎。”
商滕解開西裝紐扣, 往辦公室裡走, 淡漠出聲:“不用, 直接拉黑了。”
秘書愣了一會:“什麼?”
開門的手頓住, 商滕轉頭看他, 平靜的語調:“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秘書嚇的縮了下脖子, 默默閉嘴:“不用。”
老板最近這幾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雖然外表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但平時和他一起工作的自己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他把那個電話號碼拉黑, 以至於忽略了信息裡剛彈進來的短信。
伯母:【商滕,你今天有時間嗎,伯母想和你聊聊。】
萬事小心翼翼,生怕做出一點錯事的秘書,在看到麵前這個女人時,仿佛聞到了被辭退的氣息。
於是商滕麵無表情的臉上,不著痕跡的露出厭煩。
他的視線越過站在他辦公桌前的劉因,落在秘書身上。
後者哆哆嗦嗦,都快哭了:“我......我攔過了,攔不住。”
不光攔不住,還差點被她扇耳光。
這個阿姨實在是太凶了。
最主要的是,她說自己是商總的丈母娘,他根本不敢還手。
商滕把手裡的鋼筆合上:“行了,你出去吧。”
秘書跟得了特赦一樣,一刻也不敢在這兒多待,開了門就離開了。
雖然對她沒什麼耐心,但商滕還是保持著應有的教養和禮貌,讓人倒了茶水進來。
劉因把自己手裡的愛馬仕稀有皮包包放在一旁,麵上笑容殷勤,哪裡還有半分麵對岑鳶時的狠厲刻薄:“我剛剛在醫院碰到岑鳶,聽她說,你們兩個好像出了點矛盾。”
原本淡漠的神情,在聽到她說出來的話時,有片刻的異樣。
桌上的文件被他無意識翻動。
“醫院?”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劉因敷衍過去:“應該是感冒了吧,最近不是變天嗎。”
關於商滕,劉因還是有些懼怕的。
雖說他是小輩,就算是除開岑鳶,他也得尊稱她一句伯母。
但他對自己,純粹是出於教養的禮貌。
拋開這些,她在商滕眼裡,什麼也算不上。
這些劉因都明白,所以這次過來,也算是鼓足了勇氣。
“岑鳶那孩子現在也在後悔,但是拉不下這個臉和你道歉,所以就拜托我過來。”
所以她到底是在質疑自己的智商,還是在質疑他對岑鳶的了解。
才會說出這番不過腦子的話。
“伯母。”
男人的聲音,像是染了冬日的霜,冷的徹骨。
甚至連眼神,都帶著料峭的淩冽:“岑鳶是您的女兒,不是您用來鞏固地位的籌碼。”
劉因被他的語氣給震住了。
分明沒有一句重話,但莫名的,就是讓人從心底裡開始懼怕。
仿佛是警告。
劉因之前見過商昀之。
在某個慈善晚宴上,他是主辦人。
那個時候的商昀之,三十來歲,正值壯年。
商滕的眉眼和他有八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