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寧方應了一聲,今天祭拜林佳氏的時候他才在他們額娘麵前保證了會照顧好寧素的,結果這才過去多久?寧素就險些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了,這讓寧方真的是既後怕又惱火。
正巧這個時候圖達帶著青柏他們過來了,一見到寧素圖達就第一時間詢問她:“寧素你沒事吧?欺負你那王八蛋在哪兒?”
寧素搖搖頭,然後揚了揚下巴:“那兒呢。”
圖達循著寧素所指的方向看去,很快的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了,見他此時生死不明的,他也不慌,甚至上前踢了他兩腳:“這鱉孫,不給你點教訓你都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嶽興阿見狀,擦了擦眼淚就對寧素道:“額娘,放我下來吧。”
“不哭了?”寧素低頭看了一眼眼睛鼻子都哭紅了的寶貝兒子。
“不哭了。”嶽興阿搖搖頭,“嶽興阿是男子漢大丈夫,我要流血不流淚。”
寧素:“……”
倒也不必。
就他這個歲數的男子漢“大”丈夫,寧素寧可他流淚也彆流血了。
寧素心裡麵是這麼想的,但是嘴上卻沒有說出來,而是順著嶽興阿的意思放他下來。
然後就見小家夥一落地就朝著圖達那邊跑去,伸手抓住圖達的手後學著他郭羅瑪法就往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踹了兩腳:“讓你欺負我額娘!讓你欺負我額娘!”
哼!
大壞蛋!
任誰也沒有想到嶽興阿會突然這麼做,寧素他們反應過來之後都忍不住笑了,氣氛也沒那麼凝重了。
圖達胡嚕了一下自己小外孫的腦袋,然後誇了他一句“好孩子”。
“好了,咱們也彆在這裡多待了。”寧方怕待得越久,就越多人知道這裡發生什麼事,於寧素的名聲無益。
“阿瑪,你先帶寧素和嶽興阿回去,這裡由我來處理。”寧方現在正憋著一股勁呢,不把整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他都過不去他自己那關。
可惜圖達壓根不聽寧方安排:“你當爹還是我當爹?”
不給寧方拒絕的機會,圖達張嘴就道,“你陪寧素和嶽興阿回去,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阿瑪……”
“既然知道我是你阿瑪,那就聽我的。”圖達不是信不過寧方,他是相當信不過寧方而已。
自己這個兒子是什麼性子,圖達太清楚不過了,耍賴都不會耍的人,更彆想著讓他耍狠了。
和寧素一樣,圖達也覺得這件事有點古怪,至於究竟是他們想多了,還是確實有不妥之處,那就得查了才知道了。
*
“爺,你們怎麼一塊回來了?”富察氏考慮再三後覺得自己不應該出麵去營救,否則的話豈不是叫人知道今日這一出是她安排好的?
於是把小廝打發走後,富察氏摁下了心底裡的焦急繼續待在屋子裡等候。
好不容易見寧素他們回來了,富察氏像個沒事人似的起身迎接,目光在寧素他們臉上一一掃過後問道,“嶽興阿這是怎麼了?致遠和寶珠呢?”
“出了一點事,已經讓柳枝去把致遠他們接回來了。”寧方回道。
“出事了?”富察氏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出什麼事了?是……是嶽興阿?”
“不是,是寧素去後山散心的時候遇到登徒子了。”寧方並沒有隱瞞富察氏的意思,雖然說事關寧素的名聲,但是富察氏也不是外人,現在不告訴她,待會兒她也會知道的。
而且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寧素也說了,不必隱瞞富察氏。
畢竟事無不可對人言。
寧方也覺得是這個理。
“啊?”富察氏一聽,露出了一個吃驚的表情,連忙看了寧素一眼,“妹妹你沒事吧?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登徒子如今在何處?”
富察氏情真意切的,臉上的擔憂也不似作偽,寧素雖然有點意外,卻還是出聲回答了富察氏的問題:“多謝大嫂關心,所幸有人出手相助,才沒叫那登徒子得逞,如今阿瑪正在處理。”
“阿彌陀佛,那可真的是菩薩保佑了。”一聽到是有人救了寧素,富察氏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地了,這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富察氏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費揚古借著輕薄這一招抱得美人歸的,真要是這樣的話,富察氏就得擔心自己會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要我說是額娘保佑了寧素才對。”寧方道。
“彆管是誰保佑了妹妹,隻要寧素安然無恙就最好了。”富察氏這話說得真心,寧素和寧方自然聽得出來了,寧素心裡是怎麼想的暫且先不說,反正寧方見狀,心裡頗為欣慰。
寧素和富察氏一個是他嫡親的妹妹,一個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們姑嫂兩人若是相處和諧的話,那麼他自然是高興了。
隻是寧方的這份高興僅僅隻維持在知道登徒子的身份之前,在得知那個登徒子竟然是富察氏的表兄後,寧方的高興頓時煙消雲散。
“是我的表哥?”富察氏一臉吃驚的模樣,“這怎麼可能呢?表哥他、他怎麼會乾出這等糊塗事呀?”
見除了圖達之外,寧素和寧方的目光都落到自己的身上,富察氏的心跳得很快,但是臉上卻不敢泄露半分。
富察氏之前可以假裝不知道險些輕薄了寧素的登徒子是自己的表哥,但是現在卻不可能假裝不認識費揚古的。
所以她得認,哪怕會被寧素他們懷疑。
“我剛剛給他醒酒後,他承認了自己醉酒後確實是對寧素無禮了。”圖達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見富察氏臉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後繼續道,“但是他卻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他該不會以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當做沒事發生了吧?”寧方現在是又氣又惱,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剛剛險些輕薄了自己妹妹的登徒子竟然是自己妻子的表兄。
“阿瑪,那人有沒有說自己今天為什麼會來這兒?又為什麼會跑去後山的?”寧方這話是問圖達的,但是富察氏卻覺得是衝著自己來的,“爺這麼問,難道是懷疑我嗎?”
“事有蹊蹺,我自然得多問兩句了。”寧方硬邦邦地回了富察氏一句,後者聽了,頓時一臉被冤枉的模樣,她扭頭對圖達道,“阿瑪您說吧,兒媳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費揚古說他是前些日子夢見了他的亡妻,正巧今日休沐,就打算過來給她點燈。”圖達道,“之所以會去後山,也是因為想起了和他亡妻的舊事,一時感慨便想著一個人靜靜。”
這麼說起來也合情合理,不過……
“他來寺廟給亡妻點燈,怎麼還帶上了酒?”寧方道,“難不成他是想在佛門重地大醉一場嗎?”
“酒不是他帶的。”圖達道,這個問題他當然問過費揚古了,而費揚古言之鑿鑿地表示那酒是彆人請他喝的,而且他喝之前並不知道酒勁會那麼大。
“費揚古說他也是喝完之後才發現那些酒的後勁那麼大,當時他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原本想著趕緊回去,省得在外人麵前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情。結果沒料到再回去的路上卻遇上了寧素她們,還錯把寧素當做是他的亡妻了。”
富察氏一聽,立馬就想死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開口道:“阿瑪,我表哥他肯定沒有撒謊,那些酒肯定不是他帶的。”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富察氏道,“我那位表嫂之所以會那麼年輕就去世了,多多少少和我表哥愛喝酒有關的,自從我表嫂去世之後,我表哥就痛定思痛,不再輕易碰酒。”
“如今算算也有兩三年的時間了,我聽娘家人說表哥他是真的戒酒了,今日……今日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又喝酒,大概是因為想起我表嫂了吧,但是我敢保證,他肯定不是故意喝酒要對寧素無禮的。”
富察氏原本就不相信費揚古會乾出這種蠢事,現在一聽,她立馬就意識到費揚古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因為這些都是實話,所以從富察氏的口中說出來,確實是有不少可信度的。
寧素看了富察氏一眼,也沒有看出她有撒謊的嫌疑。
難道這件事真的和富察氏無關?她表哥費揚古也真的是無辜的?
想到這裡,寧素扭頭看向圖達,問他:“阿瑪,你有查到是誰請費揚古喝酒的嗎?”
“沒有。”圖達搖搖頭。
富察氏:“……!!!”
“我照著費揚古說的派人去調查了,發現寺中根本沒有他描述的那個人,而他所說的那個喝酒的地方,當時有僧人在打掃,根本沒有見過費揚古在那兒出現。”
富察氏:“……!!!!!!”
費揚古他騙我?
費揚古:“……??????”
我不是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