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倩還不知道她的姐妹團一起把她給賣了。
她隻是感覺不太好, 總感覺這個學校的老師們都在偏心張雁聲,不像她以前的學校,因為她家裡捐助了學校很多錢, 老師對她特彆好。
等姐妹團從教導處回來,她問大家都跟教導主任說了什麼, 那幾個都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
汪倩心裡隱隱覺得不對, 但沒有人肯跟她說實話。這幾個聯手把汪倩賣了,那是肯定不能再跟汪倩站在一起了。
張雁聲則完全不在意這個事。處分什麼的,上輩子早習慣了, 張雁聲就不當個事。
她忙著補筆記呢!因為汪倩, 害得上課晚了那麼多, 筆記落下好多。
她也不客氣,直接找未來的狀元張誌源。才走過去, 還沒開口, 張誌源微微一笑, 已經把筆記遞過來:“趕緊抄吧,今天作業特彆多。”
張雁聲牙痛似的“嘶”了一聲,說:“謝啦。”
沒有普通女生的羞澀,卻也不是那種很男孩氣,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的女漢子。
她就是……很特彆。
張誌源刷了兩道大題,又忍不住抬眼, 看她伏案疾書的背影,嘴角露出了微笑。
少年噙著這淡淡微笑,低下頭去繼續做題。
思索, 解答,演算, 驗算,每一步都充滿快樂。在這樣的一個學風正、朝氣足的班級裡,學習疲累的間隙,一抬眼便能看到一個令人移不開眼的背影,也充滿快樂。
高中,真好。
這天的作業的確多,張雁聲連晚飯都吃得很快。
飯桌上,張鶴翎時不時地就瞧她一眼,總是欲言又止,她腦子裡卻想著那道解到一半的大題,根本沒注意。
等到好不容易作業全做完了,她仰在椅子上才鬆了口氣。
媽的,高中好辛苦!
伸個懶腰,她下樓搞了點夜宵。吃飽了端著飲料上了樓,張鶴翎的房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條縫,小丫頭從門縫裡鬼鬼祟祟地往外看。
“……乾什麼呢?”張雁聲過去伸出手指,從門縫裡戳她腦門,“怎麼還沒睡?”
張鶴翎卻拉開門,抱住她手往裡拖:“姐,我有事跟你說。”
張雁聲被她拖進房間裡,舉著杯子:“什麼事?說完趕緊睡,小孩不許熬夜。”
“姐姐不是也沒睡嗎?”小朋友不滿地說。
“你能和高中生比嗎?”張雁聲彈她一個腦門,“我多少作業呢!你才多少作業!說,到底什麼事?”
張鶴翎揉揉腦門,嘟囔幾聲才說:“你還記得秦浩嗎?我跟你說過的。”
張雁聲可記得這個名字呢!她眨眨眼:“怎麼著?”
張鶴翎“咳”了一聲,說:“你讓我跟他說的那個話,我說了……”
“……”張雁聲無語,“才說嗎?都多少天了?”
張鶴翎囁嚅說:“那不是,那也沒辦法一下子說出口啊,我得醞釀一下……”
“小慫包你就是。”張雁聲嗤笑,“然後呢,你說了,他什麼表現。”
張鶴翎那腳尖就在地上劃圈圈。“就,他今天又揪我辮子,結果我皮筋崩了,我就生氣了,我就問他那句話了。”小姑娘似乎進入了一個人生的新階段似的,開始麵對一些以前不曾想過的陌生的東西,“然後他就……”
張鶴翎生氣之下,又正好是在樓側的夾道上,附近幾米的距離都沒人,能看見的人也不是他們班的。張鶴翎終於鼓起勇氣,像張雁聲教的那樣盯著男孩子的眼睛,沉聲問:“秦浩,你……是不是喜歡我?”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淘氣煩人的男生,從脖子開始,一片紅色向上蔓延,直到塗滿了整張臉,衝到了頭頂似的。
小男生好像突然失去了一切的勇氣和膽量,變成了全世界最膽小的鵪鶉一樣,夾著尾巴逃跑了。
“然後呢?”張雁聲喝著飲料,聽著小妹妹的八卦。
張鶴翎說:“然後他就再也沒跟我說過話。我看他的時候,他就這樣……”
她作出一個低頭隻盯著自己鞋尖的模樣,還挺惟妙惟肖。
張雁聲大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說:“看吧,我就說得一擊斃命。”
但張鶴翎的煩惱才剛開始呢。
“那以後怎麼辦?他再也不跟我說話了嗎?他還會再來招我嗎?我、我該怎麼辦?要去先跟他說話嗎?還是以後再也不理他了?”小丫頭連珠炮似的提問。
張雁聲想了想說:“這種一般被戳穿,就不太敢再來欠招了。至於你,你想不想理他看你自己。”
張鶴翎臉有點紅,小心求證:“所以他……其實是喜歡我?”
張雁聲二話不說,直接捏住她一邊腮肉向外扯:“想什麼呢?小學階段不許早戀。怎麼也得等到初、到高……不!到大學!”
張雁聲其實覺得高中談戀愛也挺好的。人都還純純的,特彆簡單,感情也真摯。
但她家妹妹太傻,沒經曆過社會毒打,哪怕談校園戀愛也可能被男生渣。
所以,還是等大學吧。
第二天上學,車子還沒停好小周就說:“那男生又來了。”
張雁聲看了一眼,果然徐立晨的車子已經停在那裡了。
看到她下車,那車子也打開了車門,徐立晨跑了過來。
因為多年的搏擊訓練,比其他同齡的男孩子要顯得更健碩,衣品也好,跑過來這幾步,力量感和青春感都跳躍著要噴出來似的。
張雁聲都忍不住在晨光裡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