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嘛,拍嘛!”
“好不容易期末考完了,放鬆一下嘛!”
“求~~~~你了!”
她好像是個話不多的人,從那些花絮裡約略能看出來。而且顯然扛不住彆的女孩子這樣撒嬌耍賴,十分無奈,臭著臉配合著拍了。
比起視頻正片,花絮反而更有意思。
隱隱能看出來,她是個麵冷心軟的人。否則那些女生怎麼會不怕她,反而都和她親近。
嶽鬆反複看了許多遍,嘴角噙了笑意。
開學前一周徐立晨也終於瘋回來了。一回來就找張雁聲約拳。
這個張雁聲樂意,訓練場裡叮咣五四地胖揍了這小子一頓。
徐立晨倒在地上呻/吟:“張雁聲你是吃大力丸長大的嗎?”
張雁聲兩個拳套一撞:“少廢話,起來!”
但張雁聲其實是察覺到徐立晨的情緒的。她猜到些什麼,沒有直接去問徐立晨,她回家問了問張寰。
果然這件K市商界比較知名的八卦,張寰也關注了。特彆是對方有可能是他的未來親家,他就更上心了。
張雁聲一問,他就語氣沉重地告訴她:“我知道你聽了會不高興,但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爸爸,我還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我不同意!”
張雁聲:“……什麼事?”
張寰:“你跟小徐的事。”張雁聲:“?”
“買豬看圈。”張寰語重心長地說,“你看看他爸媽鬨騰得,這簡直是翻臉無情啊。你說至於嘛。好歹夫妻一場,就算不能走到頭,也不至於要這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吧?爸爸跟你說,寧可找心軟一點,哪怕濫情一點的人,也不能找這種看起來一片深情,翻臉就無情的人。爸爸這樣,兒子也好不到哪去。
他堅決地說:“雁雁,爸爸不同意!”
“……老年癡呆的一個症狀就是臆想症。”張雁聲說,“你從哪看出來我和徐立晨有超越一般同學的關係的?”
其實張寰說的那些話本身,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考慮到說話這個人自身的品性和他乾出的種種事跡……張雁聲是寧可聽家裡的阿姨念叨那些從農村帶來的道德觀價值觀,也不想聽張寰給她灌輸人生哲理。
張寰還想說話,張雁聲表示“我不聽”:“你就跟我說,我同學爸媽最近是怎麼個情況吧。”
張寰氣哼哼地,說:“還能怎麼樣,鬨得雞飛狗跳的。他們兩口子以前最愛秀恩愛,這一下翻臉可精彩了,全武行!”
都是些破保險櫃、衝辦公室的事,跟張雁聲上輩子知道的差不多。
張雁聲默然。
因為在這個階段,誰也幫不了徐立晨。這種日子,隻能靠他自己生熬過去。
事實上一直到他們倆高中畢業分開,徐氏夫妻也沒能離成婚。撕逼、攻訐和財產爭奪一直都是進行時的狀態。
幸而很快開學了,一中是從高二開始有晚自習,晚上八點四十放學,學生門從早到晚都忙忙碌碌。對比起來,高一那時候真是堪稱悠閒了。
更多的同學開始到附近的東風東裡、東風西裡租房子住,隻為了省下通勤奔波的時間,晚上多睡會兒。
某天放學一回家就又從張寰那裡聽到徐家夫妻的新事跡後,張雁聲背著書包上樓,給徐立晨發了條語音:“不開心的時候就刷刷題。沒有什麼煩心事是一套卷子趕不走的。要有,就再刷一套。”
徐立晨在家打開手機看到,忍不住罵道:“放屁。”
又罵:“歪理。”
可是講歪理的那個人可靠值得信任,徐立晨看看自己麵前茶幾上煙灰缸裡塞滿的煙蒂,摁滅了手上的煙,真地坐到書桌前刷卷子去了。
你彆說,慢慢地,心裡麵那些鬱躁感真地被壓住了。腦子裡裝的都是公式和定理。
那些公式、定理看起來繁瑣,那些大題翻起來複雜,可是和成年人的世界比,終究是簡單清晰,讓人心裡踏實。
刷完題再看手機,有人發了條信息過來:“晨哥,找到個合適的人,櫻花中學的,對方答應幫忙了,就是要一千塊錢。”
徐立晨動動手指,轉了兩千塊過去。
“謝啦,晨哥!”對方回複,“這事交給我了!你等好!”
徐立晨一推書桌,椅子向後滑開。他把腳翹到桌子上,又點了支煙……
過了幾天,櫻花實驗中學忽然有兩個男生起了衝突。其中之一是有校草之稱的優秀學生徐暮霖。
徐暮霖家境優越,人也文質彬彬,在櫻花中學素來有“貴公子”之稱。
這天的衝突是彆的男生先挑釁的。徐暮霖雖然一貫以溫文形象示人,終究也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於是動起手來,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
等大家把兩個男生拉開,先挑釁的男生忽然當著這麼多圍觀者的麵,大聲喊:
“裝什麼富二代,你就是個私生子!”
“你媽是被人包養的小三兒!”
“你就是小三兒的孩子!”
同學們震驚的視線齊刷刷地投過去,安靜一瞬之後,開始交頭接耳。
而本來覺得自己占理也沒輸的徐暮霖,渾身僵住。
好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扒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