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一種羞恥, 叫作“替彆人羞恥”。
當張鶴翎驚喜地說“咦,嶽哥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遊戲裡的ID?”時, 張雁聲前世頂著非主流的發型和妝容都沒羞恥過,沒想到今生要替張鶴翎羞恥得腳趾摳出一套彆墅來。
先不討論這個名字的含義和可笑性, 張雁聲頂著頭皮發麻的感覺,問:“你怎麼會知道我妹妹的遊戲ID?”
這……所以她就是……
嶽鬆一隻手捂臉。
“小鶴她跑到遊戲裡去問該給你買什麼禮物, 有些人不像好人,想跟她加好友。我就……私聊告誡了她,然後給她推薦了這個設計師。”他解釋。
張鶴翎反應過來了:“你是那個大哥哥! 姐, 姐!原來嶽哥哥就是我遊戲裡的那個哥哥!我就是聽了他的推薦給你買了這個手鏈的!”
她臉又垮下來:“但是, 你後來把他刪了……還不許我跟陌生人加好友了……”
所以, 他就是那個變……
看著張雁聲眼神都變了,嶽鬆忙給自己辯解:“是小鶴先加我的, 我就跟她一共說了三次話, 除了第一次是一起下副本, 第二次是怕她被人騙私聊,第三次是她說已經買好了禮物送給你,然後就被你刪了。”
真是六月飛雪。
張雁聲揉揉額角:“你怎麼還玩遊戲?”
嶽鬆無語:“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我也隻是個學生啊。彆把我想得那麼老。”
說自己還是個學生的人,穿著精致挺括西裝,領子緊緊貼合脖頸, 襯衫雪白,說話的時候喉結微動,英俊性感。冷清的眉眼一有了笑意, 就像春暖花開,微風拂麵。
張鶴翎左看看, 有看看,突然醒悟。
“你們!你們倆!”她宣布了她的大發現,“等於是在認識之前,就已經說過話了啊!”
小丫頭的話仿佛點亮了什麼。
嶽鬆和張雁聲對視了一眼。
張鶴翎激動了:“哇,這真是……好甜!”
甜什麼甜?你一天到晚的到底都看了些什麼?
張雁聲聽到嶽鬆對張鶴翎說:“畢竟都在一個城市,也許早就有不知道多少次擦肩而過了也說不定呢。”
張雁聲抬眼。
她是真地,在重生之初就跟他擦肩過。他們之間的緣分甚至還要追溯到前世。
嶽鬆也抬眼看她。
他想,就如他在拍賣會場的聚光燈下看她的那一眼,就如他在她堂姐的生日會上未能與她見麵的失望。
他從前抗拒與她相識,現在卻又覺得,實在該早一點相識。
張鶴翎被嶽鬆話裡描述的那種感覺激動到了,又問:“對了嶽哥哥,你的遊戲ID叫什麼來著?什麼鬆來著?”
嶽鬆說:“溪畔聽鬆。”
卻聽見張雁聲“咦”了一聲。
張雁聲當初刪掉妹妹的遊戲好友時,根本就沒記住對方的ID。她對“溪畔聽鬆”這個名字會有印象,還是因為那陣子,幾個同學一直在她耳邊念叨:“這個溪畔聽鬆真土豪啊,像個霸道總裁似的。”
“是呀,一揮手就十萬塊。你看他打賞的那個時間,咱們幾個的賬號就相隔一兩分鐘。”
“好想見見這個人啊。真?霸道總裁。”
“彆傻了,有錢到這個程度,肯定已經是禿頭謝頂的啤酒肚大叔了。”
“討厭,人家做做夢不行嗎,非得揭開現實有多骨感。”
“你是,”張雁聲詫異地說,“視頻平台那個……”
嶽鬆抿唇一笑:“之前說過了,我關注了你。”
張雁聲怔住,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該如何描述。
好在這時,燈光滅了,舞台上的聚光燈亮了。大家都轉頭看去。
製片人登上台,發表了一通對於國內科幻現狀和夢想的感慨,最後說:“這個夢到底能不能實現,交給大家來鑒定。”
他下了台,大屏幕亮了起來。
徐立晨:“都安靜!安靜!彆說話了!”
電影開始。
……
……徐立晨斷後,他隻剩下一條手臂,端槍大吼:“走!快走!彆管我!”
戰友們護著科學家們撤退,流著淚回頭看他。
徐立晨滿臉都是爆炸和火焰熏的煙塵,他看著同伴們穿過走廊儘頭的閘門,閘門閉合……轉回頭,麵前另一邊的閘門已經被敵人強行撬開,徐立晨瘋狂大叫著向門中掃射。子彈終於耗儘,槍支發出哢哢的聲音。
徐立晨丟下搶,用獨臂摘下了腰間的手/雷。
“再見了,地球。”他用嘴咬住安全栓,流下了眼淚。
敵人突破了進來,想捉活口,拷問地球坐標。潮水一樣衝他衝過來。
徐立晨用嘴拔掉了安全栓,手/雷轟地一聲炸成了一團紅色的煙火。
同歸於儘,決不留一個活口給敵人!
張寰流下了眼淚。張鶴翎哭成了狗!
張雁聲雖然知道後來導演給徐立晨加戲了,沒想到是把這個鏡頭給他了。